12月22日
病房
仿佛回到了在审讯室醒来的那一刻。我睁开双眼,看着纯白色的陌生的天花板。
是一场梦吗?在看守所的一切……到林教授的死,这些都是梦吗?想到竟然存有这种可能,我眼角流下一滴希望的泪水。
是梦的话,那该多好啊!
那,是梦吗?
随着我目光从上至下的转移,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床尾——顾寅,又是他。
我并非是讨厌他,但是这意味着梦的破灭。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尽管都是那么不可思议,却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事实。
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儿呢?
顾寅正在低头看手机,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我醒来。我打量起四周,带有红十字标记的白色床单、正在打着的吊瓶,很显然,我正身处在医院病房里。
但关于我为什么在这里,我却找不到半点记忆,最后的画面是我在家里坐着的样子。我做了什么?为什么会昏迷?又为什么顾寅会在这里?堂堂脑力工作者加青壮年一个,却深刻诠释了何谓一问三不知。
我轻轻发出一声悲叹。
顾寅听见了我这一声叹气,「蹭」地一下从椅子上弹起,他嘴唇蠕动着,似乎有话亟待从口中喷涌而出,随后一个箭步冲了过来。
下一秒,我的肩膀就被牢牢地抓住,顾寅的脸几乎快贴了上来。
「你总算醒了,郁修!」
我不知道该怎样回应,这突如其来的强烈的情绪让我不知所措。
「林梓棠……他到底做了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你一定知道对吧!?」
顾寅像疯了一般晃动着我的身体。
「住手!」
我报以更大分贝的喊声,他这才冷静了下来,眼睛里充满惶恐,似乎也为方才情绪的失控感到不可思议。
「发生什么了……哈哈哈,我还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呢?我连我为什么在这里都不知道!」
顾寅渐渐松开了紧抓住我的双手,坐在了我的床边。
「这么说,你真的不知道林梓棠的手稿内容?」
「当然不!」
我很疑惑,顾寅何以认定我就得知道?如果知道的话我又何必向警方隐瞒呢?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啊……」
顾寅略显失望地嘀咕着,随后缓缓掏出了手机,拨通了电话。
——他真的真的想知道,那首来自东欧的民谣和弦……
悠扬的音乐响起,是周杰伦的歌吧。起初我以为那是从顾寅的手机里传来,但是慢慢音量逐渐增大,似乎就在不远处传来。
——就在要传进房间的时候,戛然而止。
「别打了,阿寅,有结果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熟悉到让我有些难以置信。我紧紧地盯着门口,期待着这个声音的主人走进来。
门被推开了,那个人,正如我期待的一般,出现在我的眼前——是石岭成!
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在脑海里生成一个合理的逻辑,譬如他为何出现在这里?现在的一切是否真实?关于这个人,我现有的记忆有没有问题?可是,无所谓任何一个答案,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我内心只发出一个声音:
石岭成,这段时间,你这家伙死哪儿去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岭成,你为什么在这儿?我又为什么在这儿?!」
我恨不得将眼下的积郁一股脑向石岭成发泄出去,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