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手按着沙发靠背,斯科特摸了摸下巴,“你们不觉得……她现在和之前不太一样吗?”
正在尝试着用能力唤醒莉塞特的琴闻言翻了个白眼,但还是顺着他的意思,再度仔细打量了莉塞特一遍。
几秒之后,她困惑地得出了结论:“……她好瘦。”
与梦境里相比,现实里的莉塞特显得更加纤弱,也更加苍白——不是那种莹莹生辉的白皙,而是某种更加病态的色调,看起来像是常年缠绵病榻,让人清晰地意识到她的不正常。
似乎是上课时间,走廊上没什么人,斯科特比对了一下时间,惊奇道:“嘿,看,我们才离开了几分钟。”
他换算了一下:“第二层……和现实的时间流速是100:1吗?”
琴放下按着额角的手,睁开眼摇头道:“不行,我找不到她的意识,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没关系,我们有教授,别担心了。”
斯科特随口说着,一边望向窗外:“无论如何,我们已经……”
他忽然没了声音。
“怎么了,斯科特?”
一直没听到他接下来的话,琴不禁奇怪地抬起头望去。
斯科特缓缓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我……你还是自己看吧。”他忍不住按了按额头。
他给琴和库尔特让出位置,三个人站在窗边,一齐向下看。
庭院,树篱,车道,草坪,森林,湖泊。
——以及荒芜的麦田。
及腰的荒草淹没了车道,漫漫田埂纵贯湖泊,一路延伸到城堡里,一身黑衣的送葬队伍从田埂尽头向着城堡走来,更远处的森林里不知何时树立起了一座更加巍峨高大的古堡,林立塔尖直刺天空中高悬的血月。
“he——”
琴咬住唇,吞下剩下的单词,但是眼中依旧写满了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
他们都认得这是哪里,就在一天——或者说几分钟之前,他们还在麦田里狂奔过,看见平地拔起逶迤山峦,伊底骑着骨马翻过山岗。
而此刻,梦境变成了现实。
“为什么莉塞特的梦境会追到我们的——”
“因为我们违背了规则。”库尔特梦呓般喃喃道。
他看了眼沙发上的莉塞特:“所以她现在还没有醒,因为我们没有停留足够的时间,我们强行离开了那里,但它不想放过我们。”
“这是惩罚。”
斯科特皱了皱眉:“放松,没有那么糟。”
他指着一半被湖水淹没的田埂和麦田:“看,那种现象现实里不可能发生的,所以并不是什么……”他想了想,“融合之类的,梦境又不是真实的,怎么可能和现实融合,感觉上这更像是一种投影,不是吗?”
库尔特:“就像是重叠?”
斯科特打了个响指:“对,互不干涉,只是同时能被观测到。”
琴抿了抿唇:“我听教授说过……如果某个人的精神力量足够强大,那么他的确能办到制造幻觉投影,甚至干涉现实。这种现象不可能持久的,大概只要莉塞特醒来就会消失。”
“可是如果她醒不过来呢?”库尔特惴惴不安地问。
“……”
半响,斯科特试探着建议道:“把她打醒?”
琴:“……”
斯科特咳了声:“我开玩笑的。”
琴一脸冷漠:“这样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