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役们鱼贯而出,只剩了冯管家还在。
郁赦坐下来,不耐烦道:&ldo;那是有什么事,值得你大半夜来我这?&rdo;
钟宛抬眸看着郁赦,忍不住出神。
若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郁赦现在应当和少年时一样吧?
温其如玉。温其在邑。
钟宛不觉得现在的郁赦有什么不好,端方如玉的郁子宥很好,如今桀骜乖戾的郁赦也很好。
只是一想到少时的郁赦是如何一点一点被折磨成这样的,钟宛心里就止不住的发疼。
郁赦心烦意乱,&ldo;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还说不说?&rdo;
钟宛深呼吸了下,压下心头滔天恨意,&ldo;我、我做噩梦了。&rdo;
郁赦:&ldo;……&rdo;
郁赦下意识的揉了一下自己的耳朵,看了冯管家一眼,茫然道:&ldo;你、你刚说什么?&rdo;
钟宛咳了下,重复道,&ldo;我做噩梦了,被吓醒了。&rdo;
冯管家终于发现自己也多余了,他带着难以自控的笑意矜持道:&ldo;老奴先退下了。&rdo;
冯管家溜的飞快,屋中只剩下了两人。
郁赦愣在原地,如临大敌的想:钟宛方才是在同自己撒娇吗?
他误食了寒食散吗?
也疯了吗?
郁赦声音发干,&ldo;你……&rdo;
钟宛喉结动了下,道,&ldo;我之前做噩梦,你、你不是还哄过我吗?&rdo;
郁赦久久无言。
郁赦指了指凶神恶煞的自己,面无表情道:&ldo;先不说我还会不会哄你,我现在哄你……你睡得着吗?&rdo;
自然是睡不着的。
钟宛皱眉抽气,他也知道这个理由糟透了,但现在还能说什么?
钟宛硬着头皮道,&ldo;我前两日受了点风,可能是有点糊涂,我……我能在你这歇下吗?&rdo;
郁赦难以置信的上下看了钟宛一眼:&ldo;你是受了风寒,还是得了什么癔症?有病就去找太医,找我有什么用?&rdo;
钟宛答不出来,低头不说话。
钟宛半张脸在灯影下,显得人瘦削无比。
郁赦看了他一会儿,似忍无可忍了,起身道:&ldo;我没空跟你耗,没甚说的就马上走。&rdo;
钟宛抬眸,低声道:&ldo;子宥。&rdo;
郁赦停住脚。
片刻后,郁赦风一般霍然转身,几步走到钟宛面前,双手按在钟宛椅子的扶手上,咬牙切齿,一字一顿:&ldo;你、到、底、想、做、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