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被邢霜说成“年轻气盛”,一时有些得意,又有些羞臊。邢霜比她还小呢,说她年轻气盛,也不知是客气还是讽刺。
但邢霜说的话,也是道理,她之前百般忍让也是因为如此。
“你今儿也看到了,我也不瞒你。往日比这还过分的都有,不过不便对外人说罢了。”
邢霜笑道:“家丑不可外扬,可咱们是一家子。你不便罚她,她还敢随意冲撞我了不成?你且坐着,我出去瞧瞧。”
王氏心生感激,看着邢霜出去,也没再客气。心里倒有几分得意,想着自己不动声色就将大房拉拢了过来,如今有嫂子替自己出气,还不会害她挨骂,心里又舒坦了几分。
邢霜这头出去,一掀帘子就被外头的吵闹声给弄得皱起了眉头。这贾府的下人都还好,经过统一的培训后,知道不会在家里大声喧哗。这外头大声嚷嚷的就赵姨娘一个,也令人有点受不了。
这人真是如同书中一般讨厌,邢霜又站了一会儿,见她还在顾着跟拦着她的丫鬟们吵架,口里骂的不干不净,心中越发的厌恶了起来。
“闭嘴!”邢霜怒喝了一声,赵姨娘那头愣了一下,看了过来,见邢霜站在廊上,她当下就有点慌了。
别人倒还罢了,这个大太太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当初一进府就将大房所有的妾室通房都打发干净了,甚至没让赦老爷说过一个不字。
若她是太太请来对付自己的,那自己会不会也落得赶出去的下场?
想到这里,赵姨娘倒是老实了起来,不敢再嚷嚷,反而对着邢霜行了个礼。
“见过大太太。”
邢霜冷笑了起来,并不理她,只对丫鬟们道:“好歹也是学成回来的,怎么这个眼力见都没有。我与你们太太在里头有正事儿要谈,什么猫啊狗啊都放进来,都怎么当差的?”
底下的丫鬟们跪了一片,倒没人拦那赵姨娘了,赵姨娘便借机走至廊前,讪笑着对邢霜道:“我原也不知道大太太在,还请大太太息怒。”
邢霜瞥了她一眼,又冷笑一声:“所以,若原我不在,你在这院里便是独大了?我倒不知道,咱家还有这妾压妻一头的道理。来人,去衙门把政老爷叫回来,我今儿倒要以长嫂的身份问问他,这宠妾灭妻是什么道理!”
赵姨娘一听,吓得退后了两步。老爷是宠她没错,可那也是她任打任骂换来的。老爷拿正房太太没辙,每次心中有气便会来她这里撒气,而她每次都小意奉承着,让老爷舒了心,这才让老爷另眼相看,额外宠爱。
可如今却不一样,以前是太太“犯了错”,老爷再怎么打骂她,只会对她愧疚,而不会对她厌恶。
这一回,确实自己犯了错,若是再被长嫂驳了面子,只会怒上加怒,责罚加倍。
赵姨娘也不是全没脑子,忙扶着廊柱跪了下来,眼泪迅速的酝酿了出来挂在眼眶里,苦苦哀求道:“大太太误会了,我原是听说咱家报官去拿了那马道婆,一时情急,想来找太太要个说法,并不曾托大,还请大太太明鉴。”
邢霜俯视着她,心里丝毫没有一丝同情,再怀着身子又如何,你拿你弱当借口,只会让人更鄙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