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瓷沉声道:“你是不敢吧?你以为凭几根腰带就能认回她?当年之事,若我真细细掰开与你理论,你有何资格提她?又有何资格念她!”
“你……”
她顿了顿:“本宫原道那孩子脾气已是极差,竟不想堂堂棋圣,新婚女子,比之阿秀脾气更加恶劣。”
宣陵后悔请她来了,她疲倦地轻揉眉心,蓦然发现新媳妇问出的每句话都堵得她胸闷气短。
“恶劣?你错了。”云瓷冷笑:“我家阿兄脾气好的不得了,然你不配她温柔相待,她生来为你险死,不得母爱。长大成人又因你陷身火海,你竟无心吗?你的血是冷的吗?她投身在你腹中便是活该欠了你吗?你有什么资格当她母妃?竟还敢教我敬茶?你也配!”
“我的确不配。”宣陵满肚子哑火,她无力道:“我只想弥补。”
她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棋圣,没了迂回心思,直接了当道:“今日请你来,除了想喝一杯新媳敬茶,我还为你们准备了一份大礼。”
“大礼?”云瓷心思翻转极快,继续冷笑:“你可莫要说为我二人准备了继承家业的子嗣吧!”
“不愧是四海棋圣。”
云瓷愣了愣,半晌强忍着怒火:“谁许你做得这些事?放肆!”
宣陵本以为自己考虑周全,正准备取出做好的小孩衣服,眨眼功夫又将人惹恼,她叹息一声:“你与我,阿秀与我,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云瓷被她气得冷气直往外冒,见她如此,宣陵也怕了。
倒不是怕年轻棋圣真能怎样她,她只是怕阿秀跑来见到这情景误会她。
“别气了,你们如何想的,不如和我说说?”
“和你说?”云瓷忽然想起阿兄允诺之事,莞尔:“和你说,你听得懂吗?”
“……”
一声叹息,宣陵头疼道:“别恼了。”
“你是怕我阿兄误会么?”
云瓷好整以暇地欣赏她痛苦纠结的神色:“我阿兄素来疼我,你说,我若哭着从你宫门出去,她会如何?”
宣陵右眼皮跳得厉害,复杂地看她一眼,幽幽道:“你不会。”
“我为何不会?你连亲骨肉都能杀,我为何不能哭着从这里走出去?”
字字如刀,杀人不见血,疼得人死去活来。
赶在年轻时候,宣陵早忍不住要和她闹翻,可此时已为人母,她倒真不敢逼得阿秀和她老死不相往来。
“你爱她,比谁都舍不得伤害她,我年轻时候也曾痴恋一人,我懂这种滋味。”
这话听起来就藏着故事,云瓷心思一动,试探道:“你爱而不得便虐待我家阿兄,任你心里再苦,可阿兄做错了什么?”
宣陵怔在当场,未料到她竟能从只言片语里猜中当年之事,再次喟叹:“不愧是四海棋圣,心智非常人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