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扬起笑脸:“可我见到了,娘,今后一年我会有好运的对不对?”
妇人本想笑骂她两句,见她如此也不禁软了心肠,慈爱地抚摸她的小脑袋:“是,是,我家幺儿是有福气的,以后好运气会天天伴随你~”
俗世温暖,很近,也很远。
稚子无辜,而她做错了什么呢?
姜槐步子不停,于风雪中穿梭,她的身姿秀美,容颜冷清,如一尊行走的玉像,在新年将至的热闹气氛里,孤独得要死。
直到她走累了,窝在角落开始睡大觉,这一觉睡得极长,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
黎明破晓,路边的流浪汉抓着不知从哪偷来的烧鸡啃得正香,行到拐角处,猛地被吓得鸡骨头卡在喉咙,费时费力地咳嗽得眼泪都出来了,这才消停。
他气得一脚踹在那人身上:“作死!吓唬谁呢!”
“嘿,不吱声?敢在爷面前装死?”
流浪汉试探着蹲下身子,指腹捻了捻那人身上做工精致的袖口。
姜槐就在此时睁开眼,眼里一片冰冷:“你在做什么?”
流浪汉被吓得瘫软在地:“你你你你…你干什么!”
“我不干什么。”
姜槐抖落身上的积雪,眉间凝着郁气,淡淡道:“想死就跟过来。”
她举步走向更热烈的风雪,人间苍茫,心里空荡荡。
她不知道这种状态会持续多久,但她知道这样下去绝对会出事。阿瓷不在她身边,她早就无力抵抗那些年结出的苦果。
她更不知道,这种如死般的平静会在什么时候被打破。只能避开世间繁华,一步步朝着棋道山的方向迈进。
她做梦了。
梦到许多暖人心窝的小事,梦到许多教人不寒而栗的场景。
梦终会醒。
好在她还有阿瓷。
她得赶在另外一个自己觉醒前回到阿瓷身边,她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了。
姜槐加快步子,沉如死水的眼眸掀起一晃亮光。
而那亮光尚未来得及蔓延,就再次被黑暗吞没。
流浪汉提了棍子跟在身后,一棍子重重敲在她背脊,棍子应声而断,血从他嘴里喷出来,待姜槐回眸,那人已经倒在雪地里咽了气。
鲜血刺激着她的眼,死气沉沉的眼睛里有一丝杀气钻了出来,姜槐合眼,半晌睁开,叹了声:“何必。”
大雪掩盖了一切痕迹,棋道山上,护道长老愁得白了头,扼腕叹息:“称圣大典在即,山主岂可离山啊?”
棋道殿内,元洗抚着长须无奈地笑了起来:“你还有办法拦着她不成?”
“前辈此言不妥,纵是要寻人,四海联盟那么多人,山主最多再等两日肯定有消息传来,怎可因儿女情长坏了四海功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