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怎可同意若瑶一个人到外面去游学呢?她一个女孩子家若是遇到什么不太平的事可怎么办?我不同意!”季淑然完全没想到自己这个女儿好了之后便只愿意见她父亲一人,俩父女在房间里谈了甚久,结果姜元柏一出来便黑着脸让她回房,最后听到的居然是她女儿要去游学?!
“我已同意瑶儿了,她也已经及笄了,夫人莫要插手太多!”
“我也是担心我们的女儿啊,夫君。这姜梨一回来,瑶儿就性情大变,甚至不惜接连自毁两次我为她安排好的婚事,后来更是自愿退出岁试!我看啊,就是梨儿蛊惑了她——”
“好了!姐妹俩关系好这也不可吗?况且我瞧着瑶儿如今有了自己的主意,整个人也不似之前那般唯唯诺诺了,甚好!此事不必再提!”
“夫君——”
季淑然伸手想拉住姜元柏却不曾想只是拽住了一点官服,反而把自己差点拖拽得摔倒,孙妈妈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的手臂,安抚道:“夫人,别和主君吵了。。。。。再吵下去只怕要把夫妻情谊吵没了。”
“情谊?我们之间能有什么情谊?不过都是算计!”季淑然一把推开孙妈妈,随手就把桌子上的东西全砸得稀巴烂,孙妈妈见状赶紧劝解道:
“我的夫人!你就依了三娘子这一次吧。。。。听老奴一句劝,别和主君吵了!”
“罢了,她愿意放弃姜家嫡女的身份去山林之中游学,我自当没这样的女儿!”
“夫人——”
“别说了!”
孙妈妈看到季淑然一副倍受打击的模样,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摸了摸怀里的银子,转身走了出去。。。。
“三娘子,刚刚孙妈妈来了。。。”语儿手里捏着一个涨鼓鼓的荷包,有点纠结的说道,“我让孙妈妈进来看看你,她说你大病初愈,她便不打扰了。。。。说这是给你的盘缠,我几番推辞她放在门口就跑了。。。娘子,你说怎么办才好?”
姜若瑶一边咳嗽一边示意语儿把东西拿过来,一打开里面都是些碎银子甚至还有些磨损已久的首饰,姜若瑶此刻再也憋不住了,想到从小到大孙妈妈就像自己的第二个母亲一般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疼爱,突然觉得有点愧疚。。。。。。
她轻轻擦拭了眼角的泪珠,从系统储物空间里面拿了一订黄金出来交给语儿吩咐道:“我母亲这个人万事都有自己的主意,是个劝不了的性子,可孙妈妈。。。。。罢了,你拿着这个钱用孙妈妈的名义在远郊买一处宅子,然后找一个人守着宅子,告诉那人若是有一天孙妈妈无处可去便把那地契交与她即可。这也算全了我和她之间的情谊吧!”
“是,三娘子。”
她轻轻地把那个粗布荷包放进自己系统储物空间里,然后拿起床边的中药一饮而尽,结果谁曾想喝得太急呛到喉管了,于是整个人咳得更加厉害,突然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背,她抬头便看到了一脸担忧的薛芳菲——
“二姐?你怎么来了?!”
“三妹,我听父亲说你要去游学,我担心你的身子所以来看看你。”
“多谢二姐了。。。。。我身子无大碍。”
薛芳菲看着她面如白纸一般的脸色,实在不懂她说得无大碍指的是何意,但是她这个三妹妹是个有勇气的女子,于是她只好笑着问道:“既然三妹心意已决,那我便不再多言!不知三妹启程之日可定好了?”
“二姐不必挂怀,今晚是你入宫见圣之日,我本打算陪你一同去,但如今身子不争气只好作罢,启程之日便定在了明日。”
“为何如此着急?!”
“只怕晚了母亲又不让我走了,事迟生变嘛。对了,二姐今日在宫中千万别喝别人递来的酒!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姜若瑶紧紧捏着薛芳菲的手,眼睛里全是担忧,仿佛恨不得今晚二十四小时贴身陪同自己一般,薛芳菲内心一动,斟酌着开了口:“三妹,你今次去游学是因为我吗?”
“二姐这是什么话?原先你不在家,我又未及笄自然不可随意出游。现下你已归家,有了你这个嫡长女撑起姜家的脸面,我这个嫡次女就可以选择我喜欢的东西了。”
“三妹,你是这姜家唯一的嫡女,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姜若瑶虽然早已猜到眼前此人并非自己的二姐姜梨,可相处下来之后她发现她对自己并无恶意,也联想到或许自己亲二姐已然遇害,况且就连桐儿也认她为主,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二姐,只要父亲和祖母认你,你心中也认我是你三妹,那你永远都是我们姜家的二娘子,谁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薛芳菲眼睛一红,她本以为姜若瑶听了此话会安心留下来当相国千金,可没想到她如此清明豁达,反而显得她心思龌龊了。。。。。
“既如此,那我便不再劝三妹了,若三妹在外有缺钱的情况,届时只需到叶家当地的店铺说一声便可支取。”
“那我在此就多谢二姐了!”
薛芳菲行了礼,带着桐儿向外走去,刚刚到了大门口,她回过头补充道:“三妹,哪怕在外不缺钱也可去叶家店铺知会一声,毕竟你人在外,家里的人总是不放心的。”
“我知道了,二姐。”
姜若瑶笑着点了点头,捅破了最后一张纱窗纸的俩姐妹关系却更胜过从前,她突然觉得有个姐姐也挺好,她不用当那日日勤学苦练、撑起一家门户的嫡长女,而可以成为真正的姜若瑶,去做她真正想做的事,那个埋藏在她心底的梦想此刻如同一颗顽强生长的种子正在努力长高、长壮、长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