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查过,距离这儿的几百米处有家医院。
傅彦礼把她背起,脚步稳健,抬步往人行道上走。
入夜后,路灯亮起,铺了一地的天地。
公路上,车辆车水马龙,刺眼的车灯一下一下打在他们身上,由亮变暗,再从暗变得消失不见。
夜风拂来,拂起闻厘的发丝。
发丝轻扬,不受控制地飘到他的耳廓,与他鬓发紧紧缠绕。
夜里寂静,静到她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身体相贴间,一股无名的暧昧自底往上蹿起,使得她整个脸都变烫。
闻厘盯着他后脑勺。
察觉到她的安静,傅彦礼脸微侧,声音软得不像话:“怎么了?”
“傅彦礼,你是不是生气了?”
男人脚步一顿,脸微侧。
“因为我又打架了,还、还打进警察局……”
说实话,在看到她满身是伤地蹲在警局走道,像只倔强的麋鹿,默默舔舐自己伤口的时候,他确实生气得连呼吸都微微凝滞。
但更多的是,他的害怕和担心。
这种过于担心和在乎的感觉,他分不清是因自己职业关系,对叛逆孩子天生投射过多的关心和在意,让她能学好,还是因为他本身内心深处对她有着不为人知的情感。
傅彦礼沉默许久,继续抬步走:“没有生气。”
闻厘松了口气,嘟囔:“那你还说待会儿找我算账?”
声音虽小,但他听见了。
“是。”男人轻咬后槽牙,“下次见面,给我交来三千字检讨。”
“……”
闻厘气得把嘴撅的老高:“凭什么?成子他们也打架了!你怎么不罚他们?”
“他们叫我一声哥,你叫我一声小叔,”男人勾唇,眼中溢出一丝促狭,“称呼上,他们跟我是平辈,你跟我是长辈与小辈,小辈犯错,长辈不得罚一罚?”
要说这姑娘也机灵,挑出他话里的漏洞,眉眼一扬:“那是不是表示我叫你哥,你就不用罚我?”
傅彦礼:“?”
没等男人出声,闻厘就开始了一路的:“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
寂静的夜里,在闻厘的一声“哥哥哥哥”中,宛如打鸣的晨鸡。
太吵了。
傅彦礼:“闭嘴。”
闻厘嘴一瘪:“……哦。”
两人就这样走了一路。
男人微叹了声,是真拿这姑娘没办法:“以后不要再打架了,好不好?”
闻厘愣住,趴在他身上,软软地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