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步很急,一路无措地拭去脸上的泪水,加快步伐。
生怕她出意外,傅彦礼追了上去。
直到她回到自己的小区楼下,她飞奔上楼,一回到家打开卧室门,把桌子上的所有有关于喜欢他的东西,全部撕毁。
最后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什么学习,什么十八岁,什么考上宜凌大学,什么想一直站在他身侧……
全是假的,全是自不量力,自作多情。
闻厘坐在书桌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噙满眼泪的眼眶一片红润。
她是何等倔强不服输的人啊,如今却像个小丑鸭,在他面前丢尽脸面。
他现在一定在嘲笑她吧。
嘲笑她一个这么差的人,竟敢奢望他的喜欢,奢望与他站在一起的那天。
闻厘,不哭。
没什么好哭的。
只不过被拒绝了而已。
可是为什么。
不管她在心里怎么劝告自己,不要哭,不要伤心,可那眼眶里的泪就是流个不停。
她那心脏跟被人挖了一块一样,潺潺流血,痛得她难以呼吸。
-
轰隆——
夜空乌云压境,雷声响起。
傅彦礼像是一尊雕像,屹立在路灯下,仰望着三楼那亮了一夜的灯。
冬风呼啸,刺骨的寒意袭来。
雷声大作的下一秒,夹着冰凉的雨水狠狠砸下来。
男人背影僵直,身上的大衣被淋湿,黏糊糊地贴在身上。
一丝不苟的发型被砸乱,他的头发湿透,垂落在发丝掩住镜框,垂下的眼难掩悲伤和落寞。
雨水砸在身上很重,他看到怀里的围巾湿了,慌忙抱紧,踉跄着脚步坐在旁边的休息椅上。
他上半身弓着,把那条围巾紧紧护在身下。
好像只有这样,那上面残留着她的体温和气息,才不会被无情的雨水冲走,只剩下冰凉的液体。
可他不管怎么抱,怎么护,雨水还是无孔不入地弄湿他唯一的想念,残忍割断他所有的念想。
对不起。
可他,不得不这样做。
那一晚,雷雨声迭起。
男人守着那渺茫的念想,守着那无措悲伤的姑娘,在楼下静静守了一夜。
直到雷雨停歇。
直到天边鱼肚白。
直到全身湿透、寒凉。
直到他强撑着不支的体力,直到三楼那盏室内灯已经熄灭,他才像个蹒跚的病人,缓缓地离开小区。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