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折子是吗?”
我愣愣地点了下头。
“要不要我帮你?”他好心道。
我心中陡升出不祥的感觉来,身一起拔足飞出半丈来远,袖子一滞,嗖得一下我被股强风吸了回去。
“噗嗤”小小的气泡破灭声,天翻地转里我扶着扭到的腰有气无力地□了几声,眼前萤火流窜的景象从二晃到四,再从四晃回二。
这是什么鬼地方?揉着腰,我顺着滑溜溜的墙壁坐起身,原来那些闪动的并不是萤火而是墙壁折射出的浅光。趴在上面凑近了些,正对上一对幽黑的眼珠子。我的个娘呀,这是个什么品种的禽兽?
“这净瓶是纯阳子在凡间修行时留下的,算是便宜你了。”禽兽开口说话了,原来是道士……
我呆坐了会,气急败坏道:“你把我关在破瓶子里干嘛?”一个又一个想法从脑子里冒出,我惊痛万分,伏地大哭道:“我傻,真傻,竟然会以为你和其他道士不一样。原来你还是要拿我炼丹的,早知道我就自绝经脉也不便宜你个畜生了。你个死骗子!”
他没理睬我,我擦擦泪还想同他讨价还价,看看有没有回转的余地。
透过清澈的瓶身,我瞅见那道士解下了无锋剑上的剑穗,丁零当啷的一阵响,金丝红线栓在了我头顶的瓶口。瓶子悬空而起,晃得我头晕目眩,只得缩在一角动也不敢动。
他满意地抄手端详了会,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下瓶子,晃得我忍不住尖叫起来:“你个死骗子,你不得好死!”
结果他连戳了三四次……
我和团线球一样,东倒西歪地边滚边骂。
“嗯,够亮了。”在最后我连五脏六腑都快呕出来时,他终于收手。
我像瘫烂泥软在瓶底,嗓子都喊得疼了,喘了口气,突然噤了声。
瓶子由里及外射出金黄的光芒,我抬起张开的双手,那光线正是从我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缕缕地穿过水玉瓶身照亮了晦暗的道观。道士不在跟前,转了个方向,在西北角里他正将道袍盖在“我”身上,道袍的背面贴着道短符,刮进道观的风在那里无声止住。
他重新坐回来时,我捶了捶瓶子,他循声看来。我挥了挥自己徐徐发着光的手,垮着脸道:“炼丹就炼丹吧,我只有一个遗愿。”
他扯扯嘴角。
我绝望而慎重地一个字一个字道:“不要把我炼成□”我耸动下挂着泪滴的鼻尖:“我是一个很正经的人。”
他:“……”
抱膝坐在瓶底的我忐忐忑忑地等死,等了小半刻愈是害怕,上一次我死的太快没有充分体会到死亡的恐惧,这回可叫我明白什么叫如坐鍼毡。
“不太亮了……”他晾起一张墨迹未干的符喃喃道,笔尖一捅:“怎么安分起来了?”
“你有完没完?”我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
重新升起的光辉映出他面上得意的笑容,他轻拍了下瓶身:“乖。”重新执起笔来。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