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解决了疤面查德留在农场内的守卫后,弗里茨无语地看着面前那栋四处漏风的破烂木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事已至此,他不得不承认自己高估了掠夺者对居住环境的要求,毕竟对过惯了苦日子的废土居民来说,能有一个在下雨天遮挡放射性雨水的棚屋其实就足够了。
让部下先将用于保暖和驱赶野兽的篝火升起后,弗里茨拎着被捆成粽子的查德走进木屋,即使墙壁上的大洞每时每刻都在向屋内输入新鲜空气,但房间内混杂着血腥气的浓重异味还是让他忍不住眉头微皱。
不想在木屋内多待的弗里茨蹲下身子,撕开查德嘴上的胶带后问道:“你们把抢来的东西都放在哪里?别说没有,你知道我不会相信。”
“角落里有个地窖入口,您想要的都在里面了。”
弗里茨闻言点点头,将查德挡在自己身前,用脚勾开了通往地窖的木板门。瞬间一股更加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让人不禁怀疑地窖中究竟都放了些什么东西。
小心翼翼地用手电筒驱散地窖中的黑暗后,少校惊愕地发现地窖的横梁上竟挂满了暗红色的风干肉块,其中一部分肉块表面还有血水残留,显然才挂上去没几天。
“这些都是什么肉。”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弗里茨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谁知查德眼珠一转,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道:“都是鼹鼠肉,为了干掉这些狡猾的家伙,我们折了好几个弟兄呢!”
“鼹鼠肉。。。。。。”
默默重复了一遍这个说给鬼听,鬼都不信的答案,弗里茨冷笑一声,将手枪的枪口抵在了对方的后脑勺上。
察觉到脑后的冰凉,查德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求饶道:“别杀我!那些风干的肉确实都是鼹鼠肉!只是。。。。。。”
“只是什么?”
即使是耐性极好的弗里茨此时也有些不耐烦了,如果对方接下来的答案无法让他满意。不仅是查德一人,外面的四个掠夺者俘虏他也会在审问后一并处决。
“您也看到了,光靠农场里那几株铃薯根本不可能养活我们这么多人,所以我平时会派弟兄们去野外打猎,可总会有人在打猎时死掉,如果就这么把他们埋了,岂不是白白浪费了那么多好肉,不如。。。。。。”
“不如把他们都做成肉干。”
把话接上后,弗里茨心情复杂地放下了手枪,对辐射世界的残酷程度有了更深的理解。
他很清楚地窖里的肉干不可能都是掠夺者“提供”的,他们在遇到小队之前必然已经劫杀了很多在废土上讨生活的人,而这些受害者多半也都进了掠夺者们的肚子。
派人将地窖中可用的物资和瓶盖搜刮一空后,随着天色渐晚,弗里茨坐在木屋外的篝火旁,注视着一名女性队员缓缓搅动锅里的肉汤。
作为一名精通人体解剖学的炊事员,海莉很清楚地窖里的那些肉可以用,那些肉不能用。因此她可以保证,这锅肉汤里只有鼹鼠肉和埃尔温亲手采摘的铃薯。
说到铃薯,所有小队成员都认为这是种有趣的作物。
从外表上看,铃薯和西红柿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可内里可供食用的部分却是一坨棕黄色的果肉组织。这些组织中富含的淀粉导致它不仅看起来像土豆,吃起来的口感也十分相像,只是味道差了许多。
不过虽然吃起来更像土豆,但铃薯的整体形态和种植方式却与西红柿类似。例如播种出苗后,废土上的人们一般会用木架支撑铃薯的枝蔓,以免果实结出后垂落到地上影响产量。
向锅中撒入少许盐和胡椒后,海莉把锅盖盖上,等待锅中的食材彻底滚熟后,她举起象征着炊事员身份的大铁勺,将自己和其余七名队员的饭盒依次盛满喷香的肉汤。
不知是不是变异的缘故,当弗里茨细细品尝口中炖煮时间恰到好处的肉块时,本该细嫩鲜美的鼹鼠肉嚼起来竟有了些仔猪肉的口感。
但令人遗憾的是,即便有来自帝国本土的香料调味,鼹鼠肉的味道依然称得上糟糕。过于弹牙的肉质使得众人在大快朵颐后纷纷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仿佛感觉到那些肉正在胃里跳动。
眼看锅里还剩了些吃不完的边角料,弗里茨随手找了个破碗,盛上半碗后来到被绑在木屋柱子上的掠夺者们跟前。肉汤勾人的香气顿时引得五人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眼巴巴地盯着破碗发起呆来。
“我接下来要问几个问题,你们谁答得最好,这碗肉汤就归他,明白吗?”
见五名俘虏都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弗里茨撕开一人嘴上的胶带,问道:“有没有听说过义勇兵和诺拉将军的名号?”
“听过听过!我们前阵子还在路上碰到过一队义勇兵呢!大家都觉得他们不好惹,所以我们就没动手。”
听到这个回答的弗里茨微眯双眼,接着问道:“前阵子是多久?他们有多少人?你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是哪里吗?”
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记忆力衰退使这名掠夺者丧失了独享肉汤的机会,因为他身旁的查德突然拼命晃起脑袋,显然是知道些什么。
当嘴上的胶带消失,他立刻像连珠炮一样向外倾吐着自己知道的一切。
据查德所说,他们是在大约一周前遇到的那支义勇兵小队。对方有近二十人和两头用来驮载物资的婆罗门双头牛,并且看队伍前进的方向,他认为这支义勇兵应该与长生军小队有相同的目的地。
将肉汤灌进查德的嘴里后,弗里茨回到篝火旁,思索着小队下一步的行动。
随着太阳再次升起,从灰色云层中透下的道道阳光宣告着黑夜的离去。在火焰和轮岗队员的守护下,整支小队都得到了充沛的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