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慢吞吞地反驳:“不是几天,少说也有两三个月过去了……”
“所以?”我还是不理解他突如其来的微妙态度是怎么回事,如果托马是这种一段时间不见就会生分疏远的性子,那么他也不可能在离岛那种环境那么吃得开。
托马一愣,立刻瞪大眼睛:“所以?”他抬起手在自己胸口的位置比划了一下,然后又很夸张的比划了一下我现在的身高,一脸的不可思议:“所以两三个月能让人长得这么高吗!?”
啊,是说这个哦。
“怎么了嘛,身为海祇大御神侍神巫女,原来的身体不适合开展某些工作所以换了个更方便的,很奇怪吗?”
托马:“……”
托马:“身为那位的侍神巫女居然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奥罗巴斯在我耳朵旁边超大声的强调根本不用,强烈谴责了我擅自给他增加不必要谣言的恶劣行为,并开始用尾巴尖疯狂戳我的脑袋。
只是说到这儿,托马忽然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一件事:“所以这段日子在八酝岛的那位蛇神巫女原来真的是你!?”
这倒没什么好否认的,我很坦荡的点点头:“啊,是我啊。”
“那你现在……”
托马想起那些越传越邪乎的传闻,肉眼可见的吞了口唾沫,脸色都有点隐隐发白。
我从那双慌张的眼睛里辨认出一句未曾说明的惊恐疑问:你现在是人是鬼?
“活着的活着的。”我撩起袖子露出手臂递过去,顺带感慨一句稻妻的传言可能比我想象得还要离谱:“要摸摸看吗?”
举在面前的手臂柔白纤细,托马呆了几秒,鬼使神差地当真上手捏了一把对方的手腕,指尖下的肌肤细腻触感温热,完全不是想象中傀儡人偶一般的冰冷僵硬。
的确是属于活人的感觉。
他一口气堪堪松了一半又突兀哽住,下一瞬就触电般迅速收回了手,一双手死死贴在膝盖上,说什么都不动了。
“……只不过这样一来就不太方便把你引荐给大小姐了呢。”
托马强行把自己的思绪挂到正事上面去,目光放空喃喃自语。
现在的稻妻城所有人都知道八酝岛的那位的全称是“海祇大御神侍神巫女”,这样的名头姑且不说方不方便继续呆在这里,单单是她这段日子把幕府折腾得连海祇岛都有点管不过来的本事,托马本能地就觉得,比起大小姐,说不定家主大人可能更和她合得来?
“如果是担心我在稻妻城方不方便的话,这个我已经有准备了。”
“什么?”托马的反应全程都有点变慢:“如果小黛是说我给你的东西,那个还不足以让你在稻妻城自由行走的。”
“不是啊。”我从衣袖里取出不久之前八重神子亲手交给我的凭证信物,在他面前比划了一下:“我有这个也可以吧?”
八酝岛的蛇神巫女拿着鸣神大社八重宫司的凭证信物,嗯。
托马面无表情。
“……不是仿冒的对吧?”
我摇摇头:“不是啊,你们的宫司大人亲自交给我的,你看这里还有她的私印呢。”
托马:“……”
这个信息量太大了他需要缓一缓。
“啊,说起来托马侍奉的本家是社奉行对吧?”之前和八重神子主要的聊天内容是轻小说的大纲和一些艺术加工的内容,她用神之心作为代价让我去做什么还没来得及细说,只是随口提了几句如今的三奉行,勘定奉行我在离岛的时候已经算得上间接接触过了;天领奉行在八重神子嘴里非常敷衍的只是提了一嘴,至于最后的社奉行嘛——
从八重宫司大人那里听来的,大概就是超大量的家主坏话,排除家主身份后超大量主观角度的对神里绫人本人的强烈批判,中间夹杂几句不情不愿的敷衍褒奖,少量对神里家小姐的夸赞,然后再度补上超大量对神里家家主的主观坏话。
虽然从八重神子的语气推断接下来大概率可能要和神里家合作,但是她的这个态度我怎么觉得这么危险呢?
“啊哈哈哈……”托马讪笑几声,莫名的有点诡异的心虚,忠诚可靠的家政官目光游移不定,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宫司大人对家主大人的态度,大概的确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呃,不满。”
“一点点?”
托马转开目光。
“嗯,一点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