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道尽头窗口他点了支烟,往外面望了一眼,下面有人抬手和他打招呼,他皮笑肉不笑对对方点头算是回应,幸而这是二楼也算不得特别远,下面那个挥着手的男人看起来傻乎乎的。
他在脑海中寻索了一遍这张脸,最后和名字对上号。
方槐,那个做风投的,很热心要给他和宋槿书牵线。
想到后面这条,他又低头想把人叫上来聊聊,结果下面已经空了。
方槐那天和他问过邀请函的事情,今天这个订婚仪式更大程度上是夏绯云的新闻发布会和很多生意人的交流会,方槐这种做风投的想要掺和进来拓展业务也不奇怪,他后来让许弋给送了一张,没想到这么巧,这么多人,竟然还能碰到。
他叼着烟,很快就想到,他还亲手给过宋槿书一张邀请函。
他其实并不觉得他会来,虽然他嘴巴里说很想和他解释什么,但是那天为了陆厉行心急如焚地甩开他的手,这很附和他一贯的作风,说一套做一套。
他犹记得八年前,他对宋槿书说,他和江苒同班,希望他能够多照顾江苒一点,他当时也说会尽力,但结果呢……
烟抽一半,后面有脚步声靠近,他侧过脸,方槐竟找过来了。
方槐一脸喜气洋洋的笑,和他握手,“我一看人那么多,先过来和您打个招呼,不然等下可能也说不上话。”
穆千珩懒懒地笑,“今天这场子人多,注定是要乱点,招待不周的地方你也别在意。”
“那是,我看媒体的人也来了不少,有个平台说要直播典礼,真是普天同庆啊。”
这样的恭维话穆千珩今天听的有些多了,不免反感,“谁让我未婚妻是当红小花呢。”
这语气带了几分嘲讽,方槐微微一愣,想起穆千珩对宋槿书那点心思,也很快就反应出来,穆千珩和夏绯云之间的感情大抵不怎么样,他迟疑一下,说:“其实穆总……”
他回头看一眼楼道,这边没人过来,这才放心,压低声音,“那个宋槿书啊,我看您还是算了吧,他有些毛病。”
穆千珩微微眯了下眼,“什么毛病。”
“进过少管所的,听说是杀了人!”方槐表情有些夸张,“看起来文文弱弱的,要不是陆厉行说,我还真没想到。”
穆千珩慢悠悠吐了个烟圈,“杀人?”
他不知道这个罪名哪里来的,毕竟江苒是自己从楼上跳下去的,当时警方想要结案的时候就曾经说过,就算是校园霸凌,和江苒的自杀无法证明直接的因果关系,若不是穆晚承和警方谈判,可能就连个调查过程也没有。
宋槿书最后的罪名是蓄意伤害,那时他本想,他应该死在牢狱里,但其实针对未成年人的刑法本身就有限制,他也不是真的杀人,所以就那么轻轻松松出来了。
方槐说:“所以,您还是别想了吧,像他那样的多得是,没必要沾染这么晦气的……”
“可是怎么办,”他撩着唇角,笑的有些邪性,“我就是喜欢他。”
方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