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买的时候就没有深思,只是想到宋槿书喜欢,他就想买下来。
至于要不要送他,其实他自己都没想好,一个少爷送金主衣服,这算是什么事儿。
他摸出手机,想给宋槿书打电话,发现他发来的短信,回电话过去,才知道陆厉行已经将他送回去了。
于是中途改道,去了宋槿书住处。
陆厉行在研究那份风投协议,这让他不由得有些烦躁,其实谈不上怕,项目和协议天衣无缝,就算陆厉行凭借职业敏感度觉察异常,可他纵然有再大本事也无力回天。
字宋槿书签了,钱也交了,没人能改变这个结果,他将对冲基金抽出来,现在就连他也不可能再左右这笔钱。
他只是觉得陆厉行总绕在宋槿书身边,有点烦。
不是都有女朋友了么?
那劳什子的女朋友还打了宋槿书……
他走了神,视线落在车窗外,看到放学的高中生成群结队,有一个落了单的短发女孩子低着头走,带着口罩,他恍惚了一下。
视线在后视镜,看着那个瘦小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他眸光缓缓沉下去。
江苒从前也不合群,也总是带着口罩,就连在室内都不愿意摘掉。
江苒戴口罩是有原因的,天生的兔唇,医学上叫腭裂,说话的时候嘴巴漏风,从小时候开始就被别的孩子指着叫怪物。
因为这个毛病,在江苒短暂的十七年人生里,她从来没有一次自信的抬头,从小学到高中永远在受人欺负,被人瞧不起,形单影只也没有朋友。
很久以前他这个做哥哥的还能护着她,但是后来,因为种种缘故,他离开家里,也不能认江苒这个妹妹,他们从那时候起便疏远了,他只能在学校里找她,问她在班里有没有被人欺负。
进入青春期以后的江苒变得比从前更加敏感,更在意外表,就连在他面前都不愿意摘掉口罩,她说没有,而他就连她的表情都不能看个明白。
他终于想起自己是在哪里听到过那个名字——
高二那年秋天,江苒曾主动找过他一回,那时她好像很高兴,他很少见到她那么开心。
她取掉了口罩,尽管说话的时候依旧漏着风,但她在笑,她口齿不清地对他说:
哥,我在我们班交到朋友了,她叫叶宁……
……
胃部依旧疼,浑身冒汗,还是很不舒服,陆厉行走了之后宋槿书就躺到床上去了,思绪一片混沌。
他不是傻子,自然不可能听不出陆厉行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