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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第3页）

&esp;&esp;她一张嘴，原本要说的话就忘了个一干二净，脱口便道：“臣妇见过圣上，愿圣上万寿无疆，千龄不朽！”

&esp;&esp;谁知这马屁拍得是正中其怀。

&esp;&esp;还未抬头得窥圣颜，便先听见一声：“赏。”

&esp;&esp;尾调拉得极长，声线苍老虚弱，像一阵灰尘吊子浮在半空中。

&esp;&esp;亦泠半点儿没有获赏的喜悦，只战战兢兢地磕头。

&esp;&esp;“臣妇谢圣上隆恩。”

&esp;&esp;果不其然，一个太监递来了一只通体水亮的玉如意。

&esp;&esp;亦泠接过后，能感觉到上面还留有圣上的余温。

&esp;&esp;看来是把随手把玩的玉如意赏给她了。

&esp;&esp;亦泠又磕了一次头，才听见仁乐帝说：“起身吧。”

&esp;&esp;她握紧了玉如意，站起身的时候，余光却第一时间去寻找谢衡之的身影。

&esp;&esp;见他侧立于圣座一旁，身姿挺拔谡谡，正捏着一双香箸，将小块状的香材放置到香炉上的云母片中。

&esp;&esp;似乎是感觉到了亦泠的目光，他泰然自若回头。

&esp;&esp;两人目光对上，亦泠见他眼神平和从容，这才放下心来，坦然地接受仁乐帝对她的审视。

&esp;&esp;许是谢衡之的淡定给了亦泠勇气，她也偷偷抬眼瞧了瞧圣座上的人。

&esp;&esp;仁乐帝斜倚在榻上，曲着一条腿，姿态恣意松散，穿着一身古朴道袍，还真有几分道骨仙风。

&esp;&esp;可他比亦泠想像中苍老得多。明明去年才过了五十大寿，面容看着却像饕餮老人。干枯的头发盘成一个松松垮垮的混元髻，鬓边垂落几缕银丝，更显朽迈。

&esp;&esp;亦泠没想到这个天下至尊竟然已经如此颓老，愣神间，突然听他问：“孤听钰安公主说你将亦氏的牌位给砍成了两半？”

&esp;&esp;亦泠指尖一颤，差点拿不稳玉如意。

&esp;&esp;钰安公主刚刚果然是来告状的！

&esp;&esp;“是、是……圣上恕罪！”

&esp;&esp;这一承认，膝下不值钱的亦泠又扑通跪了下来。

&esp;&esp;她埋着脑袋，看不见仁乐帝的神情，只听他又问：“你可知那是御赐之物？”

&esp;&esp;要撒谎说自己不知道吗？

&esp;&esp;亦泠根本不敢。

&esp;&esp;她咬着牙，重重点头。

&esp;&esp;“臣妇知道。”

&esp;&esp;“那你还将其摧毁。”

&esp;&esp;仁乐帝的语调极慢，声音也不大，悠悠问道，“是谁给你的胆子？”

&esp;&esp;鬓间似乎有细汗徐徐流下。

&esp;&esp;亦泠沉默许久，忽然抬起手朝谢衡之一指。

&esp;&esp;“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