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报仇……她要报仇!
&esp;&esp;可仍然是直到听到了亦昀痛苦的闷哼声——
&esp;&esp;亦泠闭紧眼睛,握住刀柄用力捅向谢衡之前胸时,清晰地听到了刀刃刺破血肉的声音。
&esp;&esp;他没有闪躲,没有避开。
&esp;&esp;耳边的所有声音忽然变得很遥远。
&esp;&esp;黎明的清风穿堂而过,吹起了亦泠的头发。
&esp;&esp;在她捅向谢衡之的那一刻,数箭齐发破窗而入,穿破了萧密的喉咙。
&esp;&esp;他兴奋的神情还停留在脸上,连双眼都来不及闭上。
&esp;&esp;口含布条的亦昀呼吸停滞,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幕。
&esp;&esp;似乎过了很久很久。
&esp;&esp;亦泠眼上仿佛压了千斤巨石,睁不开。
&esp;&esp;她的鼻腔喉咙也像是被堵住,呼吸和哭声都凝固在身体里。
&esp;&esp;直到谢衡之胸口淌出的温热的血浸到了她手上。
&esp;&esp;亦泠终于睁眼。
&esp;&esp;谢衡之依然看着她,嘴角已经渗出了猩红的血。
&esp;&esp;可惜他已经说不出一个字,在失力倒地之前,他只是噙起了一抹释然的笑。
&esp;&esp;
&esp;&esp;夜风呼号,和破庙外的人手一同冲了进来。
&esp;&esp;有人破窗而入,有人撞破了那道本就支离破碎的木门,齐齐涌向这间废弃厢房。
&esp;&esp;漆黑的屋子,霎时间挤满了人。
&esp;&esp;但亦泠什么都没听见。
&esp;&esp;明明四周已经围满了人,她却仍像置身于一座孤岛。
&esp;&esp;当谢衡之垂着头,跌坠到了地上。
&esp;&esp;亦泠还是空洞地平视前方,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esp;&esp;就连双手都还维持着握刀的动作,颤抖不停。
&esp;&esp;直到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
&esp;&esp;她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一般垂下眼,看着躺在地上的谢衡之。
&esp;&esp;身着深色衣衫的他几乎隐于夜色中,唯有插在他胸口的匕首,还泛着冰冷的光。
&esp;&esp;耳边轰然响起尖锐的嗡鸣声,震得她头晕目眩。
&esp;&esp;她动弹不得,只是眼睁睁看着刀雨和利春匍匐在谢衡之身边,张嘴呼喊着什么。
&esp;&esp;可是谢衡之却没有任何反应。
&esp;&esp;亦泠的双腿终于恢复了知觉,却酸软无比,再也无法支撑她僵站着。
&esp;&esp;在她跌坐到谢衡之身侧的那一瞬,利春却带人抬起了谢衡之,带离了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