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陌立在原地目送老人家离开,接着目光再次调向湖畔小亭。
顔天赐此时终于止泪,但仍然一脸郁郁,垮着两肩很委屈地坐在那儿。
小亭里的一双男女有了对话——
“我早告诉你我心里有人的,阿赐怎就不信?”把皱巴巴又脏兮兮的素帕抛在石桌上。
“人家我、我没有不信嘛……”吸吸鼻子。
“那你还跟我闹个啥劲儿?”女嗓微扬。
“我……我不要嫣儿嫁他……他、他好像很强,孔武有力的,往后他要待嫣儿不好、欺负你了,我怕我打不过他,没法儿帮你出气。”
“……”娇颜仰首,无语问苍天中。
萧陌同样也很无语,但心窝暖热,感到安稳扎实,喉间直冒出的酸味也变淡许多。
他又在原地杵了片刻,最后选择转身回房,没有当场抢进小亭子里,对颜天赐展现自己究竟有多么的孔武有力。
翌日,乔氏阖家在雅轩中一块儿用过早饭后,乔倚嫣又赖在老祖宗膝下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外边都套好马车,随行的护卫皆上了马背候在外头,乔倚嫣才依依不舍地向祖母拜别。
回门时拉着塞满一整辆马车的礼品返家,回程时仍是整车子满满当当,全是家里老祖宗和爹亲为自家姑奶奶和姑爷备的回赠。
乔倚嫣没有再让泪水溢出眼眶,但都走了大半个时辰,她眸底仍红彤彤的,鼻头也是,心绪一直不扬。
这一趟回程,萧陌没有骑马,反倒钻进车厢内与她对坐,许是因为他在埸,她更不想哭哭啼啼给他看,所以一直努力不哭。
但萧陌反倒想她放纵大哭,她这样硬撑,他左胸便觉得堵得颇难受。
他从未像此时这样懊恼自己拙于言语,加上之前他被拐去如意小池畔那一闹,与她之间还有些事没有摊开,让他都不知该怎么化解才好。
但看着她郁郁寡欢却不说话,实也难以忍受。
他两掌暗暗摩挲膝头,假咳两声淸淸喉咙道——
“前日萧侯府的世子爷来扰定远侯府,用御宝砸伤你额头一事,当日我已进宫向皇上呈报,这两天应会有旨意往萧侯府。”顿了顿,见自己成功引来妻子眸光,他抿抿唇不让欢愉过分展现。“萧阳伤了你,就得付出代价,我绝不让你受委屈的。”
“好。”乔倚嫣缓缓将身子坐正,深思许久的脸容仍有着一丝迷蒙,却也冲着对坐的他露出笑靥。“妾身知道,侯爷会护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