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时,他却是微微皱眉,语气不悦的道:“这皇帝老儿搞这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如此兴师动众,劳民伤财不说,还完全没有任何意义。这又是何苦来呢?那【遇真宫】建得再好,再富丽堂皇,老道也是不会去住的。我老道怕老百姓戳我的脊梁骨。我还是住我的草庐【张爷庙】来的舒坦。”
他这话倒是没有说错。那【遇真宫】建的富丽堂皇,巍峨壮丽,可是他一天都没进去住过。后来在一场天火中,那【遇真宫】在大火中被焚烧殆尽。后来重建之后,又毁于战火。但张三丰的【张爷庙】,乃是岩石所垒。僻处一个不显眼的小山沟内,历经这千年的风雨,反倒安然无恙。
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却说俞莲舟道:“就是这样才觉得奇怪呀。论理说,以那张宇初御赐天师的身份,加上六弟武当弟子的身份。这天下有哪个胆大妄为之人,敢在这位天师张宇初眼皮底下,出手劫持六弟?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张三丰却是捋一捋下巴上的虬髯,双目中神光湛放,傲然一笑。语气冰冷的道:“管他是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他敢动老道的徒儿与双英丫头,老道就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目光扫过俞莲舟兄弟,破烂的袍袖一拂,沉声说道:“善登,碧云,古泉,秋云。你们四兄弟执我的书信去拜访那张宇初。要他一定要给我老道和武当派一个交代。也给双清丫头一个交代。言语间不可失了礼数。当然更不可以坠了,我武当派的威名。”
杨善登、孙碧云、刘古泉与卢秋云四弟子躬身答应。
正当张三丰要写信之时,却忽然发现,众弟子都没有带有笔墨纸砚。
众人正在为难之时,双清却是忍不住噗嗤一笑。她一双盈盈秋水中尽是笑意。嫣然一笑道:“张真人,俞二哥,你们不曾带着笔墨纸砚。可是在客栈中也会有这些东西呀。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们也会伤脑筋?我也是无语了。”
张三丰师徒都是一脸的尴尬。
张三丰却白了俞莲舟兄弟们一眼,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道:“莲舟,松溪,你们兄弟可真给师父长脸啊。”
双清却是巧笑倩兮的揶揄道:“张真人,你自己不也没想起来吗?却怪到二哥和四哥头上。你这位老人家可真够可以的。”
张三丰被这小丫头出言奚落。却也不恼,只是笑嘻嘻的道:“你这个小丫头。可真是个小淘气。你只要逮到老道的错误,就毫不客气的纠着不放。唉,还是双英丫头好,温柔贤淑,善解人意。”
双清蓦然听到他提到姐姐。心中不由的蓦然一沉,脸上灿烂的笑颜,忽然敛去,语气冰冷的道:“那些无胆鼠辈,居然敢偷袭我姐姐。那本姑娘定要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此刻,雨越下越大。天空也越来越黑暗。众人听到她这怒气森然的话。都不由的在心中发怵。随着一个闪电雷霆,轰然炸响,众人眼前一亮,又是忽然一暗,随即,一道雪亮的闪电划过,跟着在这轰隆隆的雷声中,双清却是忽然的一声大叫道:"四哥小心!”
声落,她的身子已经陡然的,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院墙边。
在众人惊愕交加的目光中,双清左手陡然一探一抓,右手疾劈,向着左手边的院墙拍了过去。
张松溪却是一脸疑惑的问道:“妹子,什么小心??”
与此同时,随着双清凌厉的掌风劈到,那院墙上仿佛水波般,微微的一闪。接着一声闷哼响起。
一个纤细的,仿佛娇弱的了不得的女子身影,突然带着一抹凌厉的刀芒,与森然的杀气,向他后颈疾刺而至!
杀气腾腾!
急如奔雷!
无可匹敌!
正在这危机出现的一刹那,张松溪根本来不及反应。他只是凭借着练武多年,所练就的那份精明利索的反应能力。将身子下意识的往旁边一闪。
邱玄清兄弟们,突然听到轰隆一声巨响,那院墙陡然爆裂开来!
正在这一刹那间,一道魁梧的身影,突然冲天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立刻就出现在了双清身边,他身在空中,左手已经疾探而出,以势不可挡之势,疾抓向院墙之后!
出手之人,正是那护徒心切的老道张三丰!
双清到底修为比不上,这位武学史上不世出的奇人张三丰,却是先发后至,比张三丰稍微慢了那么一瞬,落后了半步之遥,右手握着廓尔喀,带着一道雪亮的刀芒与厉啸,一刀向着那道纤细的身影,瘦弱的肩膀斜劈而下!
在他二人前后夹击之下。那人竭尽全力的闪避,却显得那么力不从心。
在那人刚刚做出闪避的动作之时,张三丰的左手就在那一瞬间,已经抓住了她的后颈脖子,五指微微的一紧,就扣住了她的天鼎、风池与风府诸穴!并将她拎了起来。
因为张三丰出手太快,所以就导致了双清凌厉迅捷的这一击,劳而无功。
不过,在双清的心中,却是清楚明白的很。以自己这点粗浅微末的功夫,跟他老人家相比,这可完全是不够看的。
所以,她也没什么好羞愧,抱歉的。
而在俞莲舟兄弟们的心中,师父更是强大无比的存在,双清比不上师父,那也是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