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者都是谢湘所不想看见的。
所以……
慢慢来吧。
“一言难尽……”
夏雪宜终于停止悲咽,也没有抬眼去看谢湘,只是饱经沧桑似地摇摇头,那种神情,与他如此年轻俊逸、光彩照人的外貌形成一种巨大的叫人难以理解的反差。
谢湘突然想起一句非常搞笑的台词,甚是适合此情此景。
于是便强忍着满心的狗血,一本正经的说道:“哥哥,这些年来,叫你受苦了……”
说完之后忍不住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一下自己,他简直都有些不明白,为何此刻明明是十年生死两茫茫的乍然相遇,自己应该和夏雪宜这样百感交集痛哭流涕才是,偏偏,他的心里就是没有一丝悲伤的感觉。
甚至还有一种越来越欢喜的愉悦感觉。
而且,他更觉得夏雪宜应该比他更冷漠装**些才对。
夏雪宜竟然会这样的悲伤哀恸感情外露?谢湘觉得很不科学。
一点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要不,就是他们之间心理实在是不能同步,他们之间的感情,或者说理解出了很大的偏差。
夏雪宜叹了一口气,谢湘立刻做好了洗耳恭听的准备。
“弟弟,我一直想着回去的,这些年,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阻隔了,想不到姑母她……”
“别别别,哥哥,你千万不要伤心了,虽然你没能赶回来,我这个儿子不是一直在她身边的嘛,人生在世总是生死有定的,有空回去看看我爹吧,也是一样的。”
看着夏雪宜眼圈又在发红,满脸的愧疚自责,恨不得捶打自己几下才好的模样,谢湘赶紧的摇手道。
拜托,大哥,我们能不能聊点别的,不要老是在这个容易叫人崩溃的问题上纠缠不休的行不呢?
“弟弟,你可记得那一年……”
夏雪宜终于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简单地对谢湘说了这些年的际遇。
或者说是遭遇吧。
果然,当年,年幼的夏雪宜根本就没有能力摆脱那些混乱奔突的流民,毫无悬念的被那些流民裹着,全部被前来剿压的官兵给抓了起来。
当时,朝廷对待这些流民的政策本来是不问青红皂白,只要是作乱的就统统的格杀勿论的。
幸运的是,这次前来带队剿灭叛乱的是一位姓袁的年轻将领,这个将领并不像那些自顾草菅人命巧取豪夺中饱私囊的凶恶官兵,他只是令人把所有作乱的流民全部押解到自己的驻地。
这些惊恐万状面黄肌瘦的流民被全部赶押道袁大人的兵营之后,袁大人亲自对着他们训诫一番,然后才晓谕这些人:年轻力壮的,如果愿意投身兵营,可以戴罪立功,否则就按流民作乱罪处置,要么砍头,要么发配边塞做苦力。
总而言之一句话,不投靠朝廷是绝地没有活路的。
很多年轻些的流民在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知道摆着他们面前的根本就是一条没有选择的路,尽管他们人人都对朝廷的官兵恨之入骨,最后还是无可奈何的一一出列,站在了愿意归顺的列队里。
在几个挎着大刀耀武扬威的官兵首领几近苛刻的挑选下;有些想死里逃生的人企图也想站到那个队列里去,总是会被毫不客气的给踹了出去。
这些官兵的眼光是向当地刻毒的,一个没有战斗力的人,他们是绝地不会收容的。
夏雪宜记得很清楚,最后,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