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霜光顾着观察他缠满绷带的手,鼻头酸红。
陈霜是名校毕业,刚出校园,就因为热爱做了领队。
那年叶恩弥刚出道,行事桀骜,作风不驯,像是除了拿冠军,对其余一切都漠不关心。
陈霜从没见过这么年少轻狂的人。
那时也决计料不到,短短几年时间,身边会生长出一个永载史册的传奇。
他说:&ldo;但你也不用拿职业生涯开玩笑啊……&rdo;
这一场在杭州萧山体育场举办的比赛,是中国赛区新赛制的联赛,事关第一批国家注册电竞运动员的选拔。
官方认证,对职业选手们而言,意义非凡。
对叶恩弥,更是如此。
叶恩弥瞳孔剧烈一抖,似乎有些触动。
很久之后他才开了口,声音很低,像是被什么重物压实了,越来越往下沉:&ldo;就是……受不了。听见那种人说那种话,我受不了。&rdo;
后来叶恩弥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那也是陈霜唯一一次见他喝酒。
是在与俱乐部解约,签付一大额违约金之后。他在训练室一人熬到凌晨,废纸篓里全是喝空的铝罐。
从前为了保持状态手感,他滴酒不沾,其实量很浅,喝到最后仿佛已经找不见自己,眼角烧得通红,喉咙里像塞着一把火。
他踉踉跄跄起身摸手机,拨出一通电话。
陈霜就在这时来到训练室,见叶恩弥靠坐在窗脚,窗外风雨淋漓,摇撼着天地沙沙作响。
他死死握着手机。对面明明接通了,他却不说话。
只是压抑着,喘着气。
未久,他自己挂断了。
叶恩弥把手机放下,以手掩目。
好像才留意到陈霜。
他淡笑着抬起手,给陈霜看自己无名指上固定绷带的塑料硬环。
&ldo;像不像个戒指?&rdo;这一声极轻淡,如同幻听。
像在问陈霜,也像自言自语。
&ldo;我好想娶她,你知道么?小时候我……我想给她最好的生活,我得配得上她才行。&rdo;
他发声艰涩,干咽着气,心口颤动如震:&ldo;……现在什么都完了。&rdo;
这场对话发生在宿醉时分,叶恩弥后来没有印象,陈霜也装作从未发生过。
只是,他口中的那个&ldo;她&rdo;究竟是谁?这个问题困扰了陈霜三年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