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
顾聿安叫着她,只感觉怀里的女孩子轻飘飘的,腰肢瘦得他一只手就能握住。抬起头正好对上吴建国惊愕的神情,顿时眼神一凛。“去抓住他!”
身边的几个保卫科的男青年呼啦啦就冲上去。跟着科长就巡个逻,还能遇到这样的功劳。这个贼真是明目张胆。还敢把人推下来。保卫科几百年都没遇到胆大到杀人灭口的入室盗窃犯。他们这一次立大功了!顾聿安看着怀里的女孩儿,周围没人搭把手,他只能抱着女孩儿直接往街口的职工医院跑过去。左腿触地疼得厉害,应该是刚才救女孩的时候受伤。顾聿安懊恼,最近疏于训练。不过顾不上伤势,顾聿安拿出训练时候的体能,速度很快。女孩儿昏过去时的那一个眼神充满悲伤绝望,尤其是眼神和自己对视的那一瞬间,仿佛对他充满了无比的信任。对一个陌生人居然会信任。真是一个矛盾的小丫头。可是就是那一个眼神立刻打动了他。顾聿安来不及多想,直接把人送到急诊室。医生,护士把人推进去,听说是从楼上被推下来的。要做全身检查。就在这时保卫科的其他人已经把吴建国抓到。一群人扭着吴建国来到医院门口。“科长,人抓到了怎么办?”
“把他送到派出所。”
顾聿安打量一下眼前这个人。他们是华山机械厂的,这人出现这个宿舍是电子五厂的。他们保卫科理论上是没有权限管电子五厂这边的事情。可这是一个贼,明显是个入室盗窃,而且差一点谋财害命的贼。性质不一样,送到派出所理所当然。吴建国一听这话腿一软,差一点儿没摔倒,急忙苦着脸解释道。“同志同志,我不是贼!我真不是贼,我和这家是亲戚。我是她表哥!”
吴建国也蒙圈!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打开门之后迎接他的居然会是这一幕。姑姑不是说吗?给乔婉已经喝了药,睡得跟死猪一样,随便他摆弄。他还以为一个黄花大闺女到手,谁成想这个乔婉居然能从窗子里跳出去。这不是害死他!其他几个保卫科的年轻干事,一听这话都火了。狠狠踹了吴建国一脚,义愤填膺地骂道。“我们亲眼看着这姑娘从窗户里被你推下来,多亏是我们科长在底下站着把人接着。如果没接着,这人头朝下直接摔下来头着地,那可就是杀人害命。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性质?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还能在这里掰扯。”
“这货一看贼眉鼠眼就不是什么好人,居然还能掰扯成这样。”
“姑娘,衣服都被撕破了。你说你是亲戚?鬼才信!”
“也就是我们队长,那可是刚刚退伍的特种兵,要是一般人根本没有那个身手能接住这姑娘。”
“这姑娘到时候不死也得残。”
顾聿安眼神冷厉,他亲眼看到女孩子从楼上跳下来的。尤其是女孩子衣衫不整,明显是遇到图谋不轨。连他都不相信女孩子跳楼。“坏人是绝对不可能承认自己犯罪。嘴巴太硬把他送到派出所,有公安同志们好好地招呼他。再硬的嘴巴也能撬开。”
对于这种入室盗窃还要逼死人的人,想也能知道这种人恐怕是没干什么好事儿。一般人都会联想到光偷东西不至于让一个姑娘从窗户里跳出来。一个盗窃犯见色起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女孩子绝对是拼死不从,不然的话不能从窗户里跳出来!再想起这姑娘轻飘飘的身子,这是严重营养不良,就这样也要抗争到底。不由得对急诊室里的姑娘忽然有了好感。性子烈,有骨气。值得他们帮一把!保卫科的干事一听,扭着吴建国就往外走。吴建国用力地挣扎,扭着头对顾聿安喊道,“我真的是他们家亲戚,我是冤枉的。”
“我……呜呜!”
吴建国还想狡辩,却被其他的保卫科干事,直接拿破布堵上了嘴。拧着他的胳膊,几个人雄赳赳,气昂昂去了派出所。吴建国绝望地想姑姑害了自己。说好给自己一个媳妇儿的,屋子里等着他自己的哪是媳妇儿啊?这不是要了命。事情完毕,顾聿安刚要转身离开,却被医生拦住。“你是病人家属吧?病人虽然身上没有伤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昏迷不醒。而且病人长期营养不良。18岁的姑娘只有70斤重,你们是家属得好好照顾病人,这样下去她会饿死的。现在还有饿死人的?”
医生看着顾聿安的眼神全都是指责,一个二十岁的大姑娘居然能饿的只有这么点儿重量。虽然家家日子都不好过,但是还不至于把一个姑娘饿成这样。这可是城里又不是乡下。每个人的那点儿供应粮起码吃个半饱还是可以的。这么大姑娘又不是没有配额。顾聿安被说得一脸沉默。“大夫,我不是……”“行了,先去给病人交钱,病人需要输液。这是缴费单!”
医生把缴费单交给顾聿安。顾聿安看了看上面的金额,三块五!想一想这丫头的情况,估计家里条件不好。他也不可能眼看着不管,谁让人落在他怀里。到了窗口,交了钱,拿着缴费单回到护士站。护士看到招呼张岳。“五号床家属,注意一下输液瓶,千万别流完液体,会死人的!”
顾聿安彻底沉默,这还走不了。他又做不出甩手走人的事情。算了!就当发扬风格。他是退伍兵吃点亏没啥!顾聿安回到病房,小丫头瘦弱地躺在白色的被子里,不注意的话整个人都要被被子淹没。看着有些弱不禁风。闭着眼睛,表情很沉静,扎着针的手上青筋暴跳,看着让人有点心疼。顾聿安坐在病床前,把被子给她掖一掖。突然大手被一只小手死死地握住。用力的程度让人吃惊。顾聿安沉默地望向病床上的女孩。只看到女孩闭着眼睛,眼角晶莹的泪水滴答滴答滚落下来。睡梦中女孩眉心紧蹙,似乎遇到巨大的痛苦。顾聿安蹙眉,掌心是女孩瘦削的手腕,脆弱得似乎一折就断。因为用力手背上的针头已经开始回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