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王爷他心里是有你的,有好几回,在他身边的明明是我,可他嘴里叫出的名字却是你。王妃,你为什么不喜欢王爷?他是那样好的一个人,你若是喜欢他,他必定会很高兴很高兴……&rdo;
齐王妃双眉不知不觉地蹙得更紧,听着她仿若自言自语般说了很多,有关于她与齐王之间发生的种种的,有她小时候背着弟弟在田里干活的,还有她哭着恳求爹娘不要卖掉自己却还是被卖掉的。
甚至还有当年她小产的内情。
&ldo;其实我一早就知道孩子怕是保不住了,可还是刻意误导映荷姐姐,让她以为我是因为用了你赏赐的玉容膏才致小产,才会引起后来发生之事。&rdo;
&ldo;我知道。&rdo;齐王妃没有想到她会说起此事,淡淡地道。
&ldo;你知道?&rdo;映柳却是明显愣了愣,随即苦笑道,&ldo;是啊,你是那样的聪明,什么能瞒得了你,你不出声,不过是觉得我不配,也是因为你根本不在乎王爷如何看你。&rdo;
&ldo;你弃如敝屣的,却是我一生所求。&rdo;
齐王妃没有再说话,映柳仿佛也失去了再说的兴致,屋里很快便陷入了静谧当中。
手下将领,包括李、崔二副将和小穆都升了官,程绍禟暗地松了口气,庆幸这一回他们没被自己连累。
至于赵赟仿佛忘了自己的存在一般,不说封官赏赐,连口头上的嘉许都没有,甚至也没有下旨夺了自己的爵位,程绍禟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每日除了亲自检查小石头的功课,便是抱着小泥巴在府里到处转,短短不过几日时间,便已经成功晋为小泥巴最喜欢的人了。
此刻,他抱着女儿在怀里,耐心地听着小丫头稚气地跟他说自己的事。
从小丫头的口中,他知道了二皇子最喜欢揪她绑得漂漂亮亮的花苞头,每一回花苞头被揪乱后,小丫头都会生气地追着二皇子打。
&ldo;二殿下最最讨厌了!&rdo;小丫头下了结论,还用力地点了点头,以加强可信度。
程绍禟哑然失笑,捏捏她气鼓鼓的脸蛋,笑着附和:&ldo;是,二殿下最最讨厌了,怎么能揪小泥巴的头发呢!&rdo;
见爹爹都同意自己的话,小泥巴有些得意地抿了抿双唇,程绍禟惊讶地发现,小丫头两边嘴角竟是藏着两个小小的梨涡,一抿嘴便耀武扬威地跳了出来,让人看了忍不住手痒痒,想要去戳上一戳。
事实上,他也确实伸出手指去戳了。
小泥巴无辜地眨巴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不明白爹爹为什么要戳自己的脸。
程绍禟被她清澈的眼神看得有几分不自在,连忙拢嘴佯咳一声,便听到有下人来禀,只道陛下请侯爷进宫觐见。
他不敢耽搁,连忙回房更衣,正要出门,一边腿便被小泥巴给抱住了:&ldo;爹爹去哪?我也去!&rdo;
&ldo;小泥巴乖乖在家里,爹爹很快便会回来。&rdo;程绍禟摸着她的脑袋瓜子,柔声道。
&ldo;不嘛不嘛,我要跟爹爹一起。&rdo;小丫头开始撒娇耍赖。
程绍禟拿她没办法,思考着带她进宫的可能性,那厢得到消息赶来的凌玉直接便把小丫头给拎了起来,教训道:&ldo;爹爹有事要办,哪能带着你去!&rdo;
程绍禟趁机离开。
小泥巴看着他快步离开的背影,有些委屈地瘪瘪嘴,可一见娘亲板着脸,立即便靠了过来,抱着她的腿撒娇地蹭了又蹭。
凌玉好笑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她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小丫头和她哥哥小时候一般,最是会看大人脸色。
她爹那样的榆木脑袋,能生得出这对鬼精鬼精的兄妹,也算是难得了!
程绍禟猜不出赵赟传召自己所为何事,跟着传旨的内侍往御书房而去,在殿门前迎面便见庚太傅从里头走了出来。
&ldo;太傅!&rdo;他连忙上前,恭敬地行礼。
庚太傅捊着胡须含笑道:&ldo;侯爷可算是来了,陛下在里头等着呢!&rdo;
程绍禟又与他客气了几句,这才急急忙忙走了进去。
屋里只得赵赟一人,他行礼问安毕,却久久没有听到上首那人的说话声,不禁疑惑地皱了皱眉头,微微抬眸望去,却见赵赟神色莫辩地望着自己。
&ldo;陛下?&rdo;他试探着唤。
&ldo;赵奕死的那一日发生了什么事,你且一一向朕禀来。&rdo;终于,赵赟缓缓地开口问。
程绍禟略思忖片刻,便将那日两军对战间,突然山摇地动,随即两军休战投入救灾当中,一直到数日后灾情稍缓,齐王再次问及他关于启元帝身世内情。
&ldo;就在当晚,齐王遣退下人,在府中一座孤楼内自焚,大火足足燃烧了将近一夜方才被扑灭,臣等在废墟里发现了一具烧焦的男尸,经多方验证,确定死者确为齐王。&rdo;
说到此处,他又不禁望了望始终不发一言的赵赟,见他沉着一张脸,脸上却瞧不出半分表情,一时心中忐忑。
想了想,他还是硬着头皮道:&ldo;齐王谋逆,罪不容诛,论理,便是以死赎罪也不能够,只他生前却尽心尽力救治灾民,死后其追随者亦不曾懈怠半分,齐王妃一介女流,更是不顾王妃之尊,散尽家财助朝廷赈灾,只为代夫赎罪。&rdo;
&ldo;臣以为,对穷凶极恶者,必不能轻易饶恕,只对有心悔改,并已经以实际行动赎罪之人,理应从轻发落,这也是昭显陛下之仁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