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妢阖眸,疲惫的倚回软榻,葱指捏了捏眉心,低声道:“盯着些,莫让皇帝再靠近秦氏。”
唐嬷嬷应是,犹豫了会又道:“太后娘娘,奴婢瞧着,若留秦氏在宫中,委实是个祸患,倒不如结果了她。”
楚妢正色看她,斥道:“你若不怕皇帝诛你九族,大可以试试。”
皇帝自登基后性子就难以揣度,不像从前那样容易拿捏,但凡触及他的逆鳞,她的太后之位也保不住。
唐嬷嬷敛眸,低着头愧道:“奴婢失言。”
楚妢视线移回手中的茶盏,指腹摩挲着杯沿,眼中微含郁色,转瞬而逝她低声道:“无妨,只要她留在宫里,就生不出什么事。”
怕就怕,皇帝对她还有存有几分旧情,若真如此那就难办了,当年袁姬的下场人尽皆知,她要是处理不慎,怕是要重蹈覆辙。
秦幼微到了寿康宫,跟着宫女越过黄门,宫女进屋禀过太后得了允,她才得以由尚仪引了步入内殿。
秦幼微腰身一弯站在那聘聘婷婷福了礼,“臣妇秦氏见过太后,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楚妢慵懒地斜倚软榻,凤眸微抬浅浅瞥了眼仍维持着福礼姿势的女郎,遂捧了案几上的那盏碧螺春,浅呷一口,却不发一言。
在座的命妇们面面相觑,皆默契的噤声,谁也不敢在此时插嘴,殿内顿时静得落针可闻。
唐嬷嬷瞧了眼姿态懒怠的太后,似是明白了什么,冷声道:“周少夫人,你来迟了。”
秦幼微攥紧掌心她才进来,便明摆着把矛头对准她,太后娘娘果然有别的心思,她沉着应道:“太后娘娘恕罪,方才引路的宫女突然身子不爽,所以耽搁了些时辰。”
楚妢凤眸微垂望着十指丹蔻,忽的坐起身子勾唇浅笑,“起来吧,赐座。”
秦幼微颔首顺势坐了,宫女忙奉上茶。
楚妢好整以暇的盯着她看,三年不见她竟还是如常,轻红色衣裙倒是显眼却不落俗。
想她的年岁也正是要打扮的时候,且她眉心的朱砂痣实在是妖艳,怪不得皇帝曾经对她如此钟情,只可惜啊,卿已许人。
半晌,她拿起茶盅凑到鼻尖,轻嗅茶香,温眸微斜冷冷剜了眼秦幼微道:“幼微,多年不见你在周家可好?”
秦幼微淡淡道:“承蒙太后娘娘,臣妇一切安好。”
楚妢轻笑道:“既无虞,那周少夫人也要早日为周小大人绵延子息,哀家可听闻昨日周小大人又添了位姑娘。”
秦幼微哑然失笑,窘迫的应道:“臣妇自当会略尽绵力。”
闲话寒暄了几句后,有命妇问道:“说起这事,太后娘娘唤我们来也是为着陛下的事吧。”
楚妢点点头,敛眸故作烦扰的叹道:“皇帝三年孝期已过,是时候选秀充盈后宫,哀家请你们过来也是想商议此事,你们当中也有生了女儿的,若姿色尚可,过些时日都送入宫来,让哀家好好调教一番。”
“太后娘娘,臣妇听说昌平侯家有两位刚及笄的千金,不如改日臣妇带她们二人来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