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沈含珠道,“我是你的主子,院里有些许动静,你告知我是对的,我腹中有些饥饿,你去吩咐小厨房做些糕点来吧。”
“是。”
沈含珠院里头处置了好几个丫鬟的事,自然瞒不过徐氏,正巧国公府开春会选些新的丫鬟奴才进府,徐氏便做主让沈含珠先挑几个。
沈含珠老早就想要两个机灵些的丫鬟了。
沈含珠最终挑了两个圆脸的丫鬟,一个大一些,有十四了,另一个才十一岁,十四岁的那个丫鬟稍微稳重些,沈含珠给她取了个名字唤紫衣,而十二岁的小丫鬟看着稍显活泼,沈含珠唤她紫悠。
既然是决定用这两个丫鬟,她们的来历沈含珠自然也是拿捏的一清二楚的,紫衣和紫悠家境都不太好,不过紫衣却是被自个儿的大伯卖掉的,而紫悠是自愿卖身为婢的。
紫衣爹娘去的早,他大伯不愿养着她这个赔钱货,不仅吞了她爹娘给她留下的唯一一些钱物,还将紫衣卖给了人牙子,只为了那几两银子。
而紫悠的情况就和紫衣不太一样了,紫悠的爹娘是疼爱她的,不过家里孩子多,养不起,紫悠的哥哥自小聪慧,是个念书的好材料,他们家里穷了几代了,难得生出一个会念书肯念书的人,就是将家里的东西都倒卖完了,也得供着这个读书人啊。
紫悠的哥哥知道家里的境况,不肯爹娘兄弟姐妹为了自己能念出过更苦的日子,他口口声声称他不喜念书,日后也定然是考不中的,不想让家里的钱白打了水漂。
紫悠虽然年纪还小,不过她心里是知道的,哥哥不是不喜念书,而是不想给家里增加负担,每回儿农闲时,紫悠的哥哥总会拿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进不去书铺,他就去看街边小摊上有没有摆着卖字画的,如果有他一定会留在那儿翻来覆去的看,直到摊主赶人。像一些酒楼里都会有说书的,酒楼里一杯茶都消费不起的他,只能蹲在酒楼外头,听着里边说书人的大嗓门,说书人讲的什么,紫悠完全听不明白,可她哥哥却听得津津有味。
紫悠想让哥哥念书,她知道如果哥哥有机会去书院念书,以后一定会出人头地的,所以她把自己卖掉了,用卖掉自己的钱给哥哥念书。哥哥知道了,但也晚了。
她哥哥拿到那些银两的时候哭得跟个傻子似的,紫悠也忍不住跟着哭,哭了一会儿,抹了抹眼泪,挤出个笑容来,“所以哥哥要好好念书,等□□后出人头地了,再来接妹妹啊。”
沈含珠让紫衣跟着紫玉,紫悠跟着紫云,紫悠的性子有些跳脱,跟着紫云磨一磨也好。至于紫衣,那沉稳的性格和利落的处事能力,让沈含珠挺放心,再看看,若是行的话,沈含珠便打算到时候将紫衣提为一等丫鬟。
只是这府上新进丫鬟的事儿,沈含珠没想到也会闹上一出。府上每年新进丫鬟的数额都是一样的,沈含珠挑了之后,便让二房接着挑,结果沈含珚一看丫鬟人数不对,一打听竟是被沈含珠先挑走了,她就不太高兴,闹着想跟沈含珠要紫衣。
紫衣是沈含珠日后大丫鬟的人选,岂会给她。沈含珠原以为经过前些日子别院起火一事,再加上她大姐姐的前车之鉴,沈含珚能学乖些,确实是安生了一段时日,只是才半个月罢了,就又不消停了。
最可笑的是,回头老太太真把她叫去寒松苑,只为了让她把紫衣让给沈含珚。
先是晓之以情,“珚姐儿前些日子受了伤又受了惊吓,难得看中一个丫鬟,你作为姐姐让给她又何妨?”
沈含珠不吃这套,她就来强硬的威胁,“让她跟着珚姐儿我保证她过的安生,否则……不过是个丫鬟而已,哪日不长眼得罪了府上的主子,可就打死不论了!”
沈含珠是真的又气又嫌恶,却还是笑了笑,“老太太这话说的,不过是个丫鬟而已,就值得老太太开口让珚姐儿跟我这做姐姐的抢,若是传言出去,不知别人作何想了……珚姐儿之前为了一个书生闹出那样大的笑话,别人不谈了,可不是忘了,老太太这是想给外头的人新的谈资,让她们再旧事重提不成?”
“我也不是个小气的,若是如此珚姐儿还是想要紫衣的话,那也成,不过这卖身契可是捏在我的手上,珚姐儿真放心的话,就让紫衣过去,不过……若是之后二房出了什么状况,可不要赖在孙女儿头上才好。”
沈含珠这几句话,把老太太气的不轻。第二天,沈含珠便听说老太太愣是给气病了。
不过紫衣这事,倒是暂时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