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临时工可不享受这些便利。
再说,城里女婿用鼻孔看乡下老丈人的,她见过不少。
婚后,城里女婿拿家里东西主动孝敬乡下老丈人的,至今没遇到。
接到王家想让她保媒的口信后,第二天,她来县城办事时,路过纺织厂,就过去和门卫处的李大爷稍稍打听了下。
这家小儿子,今年十九,六月才高中毕业。年前就开始找媒人说亲。
77年了,下乡的知青越来越少,街道的政策越放越松,毕业了能当上临时工,就可以不用下乡。
买工作不够钱,想靠娶媳妇凑。
可无论多奇怪的螺丝,都可能有适合它的螺母在等着。
她所在的驻山屯大队,就有个一心想嫁进城的姑娘,正是张大队长家的闺女。
她和张大队长如实说了这家人的条件。
张大队长一思量,觉得可行。
给姑爷花钱买工作不亏,以后肯定会念他们的好,对他家闺女更好。
但一百块不行,太多。
谈到六十,他能接受。
婚事成了,张大队长许诺给她五块钱。
王家这边,带话的人说了,城里保媒普遍两块,王家随大流。
谁给钱多,苏小花的心往哪边偏,就是这么没原则。
能买断她偏爱的,唯有大团结。
她今天就是来压价的。
但不能直接暴露底线。
循序渐进,最好能让俩家都卖她的好。
四五分钟过去了,王叔刘婶转回身,被王叔一瞪,刘婶挺直腰,色厉内荏地说道:“小海是我家儿子,等结婚了,也是那边的女婿,老话不是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子吗?都是一家人,都为了小海好,写借条什么的才是让人看笑话。这事只能悄摸的,要是被人知道女方给嫁妆多,是不是得让人觉得太上赶着,对亲家名声不好。”
苏小花耐心听完,心里这小火苗啊,烧啊烧,不过一秒,就被理智的风吹灭。
这两年,啥人啥算计没见过。
苏小花把手里的空碗,伸手往身侧长桌上一放,站起身,作势要走。
王叔刘婶弹跳般起身,王叔作为男同志,贴着长桌站立,手脚很忙却不敢往苏小花身上抓,刘婶作为主力军,抱住苏小花的细腰,紧紧拖住,不让她走。
刘婶一米七的身高,肩宽体胖,苏小花将将一米六的身高,小胳膊小腿,被身后的秤砣一压,寸步难行。
“刘婶,我是想出去上个厕所,这不王叔在,我不好直说嘛,给您使眼色,您没看见?这下好了,我这说出来,多没面。”说着,扒拉开腰间的大手。
听苏小花这么说,刘倩心里虽然把这妮子的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却在松手后,脸上笑成菊花开,疏朗又灿烂,生怕苏小花突然回头。
她可不敢再对这妮子板脸,她之前找过县里的几个媒人听完她家的要求后,拍着胸脯说没问题,但好几个月过去了,一个给回信的都没有。
苏小花是他们家最后的希望了。
苏小花转过身,又坐回板凳上,低头拽了拽被扯皱的棉衣,神色淡淡道:“该说的,说的也差不多了,那就彻底说完,我再去。”
王大山和刘倩神色讪讪,又坐回对面。
心里明白,这妮故意的,但他们也只能顺着。
从苏小花进门到现在,他俩这肩膀,从拔高到瘫软,信心一点点被挤压。
再也不敢小看这姑娘。
越意识到这姑娘有本事,越不敢让她走。
有本事的人,才更能办成事。
刘倩看了王大山好几回,见这男人迟迟不开口,只好她来说:“花啊,我家这条件呢,你也了解了,借条不好写的,伤感情。但我家也确实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