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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1页）

&ldo;那该怎么办？&rdo;

龚正陆拈须说道：&ldo;此次你得罪的人太多，实在不好收拾。其他几个阿哥好办，就是莽古尔泰也好安抚，大不了将瓜尔佳氏割爱送与他就是。但五个议政大臣却不好对付，他们性情刚烈，军功赫赫，是建州重臣。对他们不可一味逞强，而该避实就虚，以柔克刚。只是大阿哥可要受些委屈了。&rdo;

&ldo;只要我阿玛不怪罪，受些委屈无妨。&rdo;褚英听了龚正陆的一席话，心里不禁惶恐起来，他最怕的就是有人告到了阿玛面前。

&ldo;你可到五大臣家里逐一请罪，求他们宽恕，自责得越重越好，这样他们或许不忍心告知汗王了。一是他们出了胸中的闷气，二是他们也不想让你阿玛伤心。二阿哥、五阿哥、八阿哥那里，再赔个礼，讲讲兄弟情谊，此事多半就烟消云散了。&rdo;龚正陆说道，&ldo;今后做什么事，千万不可由着性子来，一举一动都要小心，你现在刚刚有了储君的名分，处于风口浪尖，多少人看着呢！我不知道你们女真父子怎样传位，在汉人的历朝历代常有废黜太子的故事。你有了漏洞，就是他人的机会，小不忍则乱大谋，废太子的命好苦啊！往往不得善终，别人也防着他，怕咸鱼翻身啊！&rdo;

褚英听得毛骨悚然，再也坐不住了，急急忙忙地到五大臣家里请罪，痛哭流涕，五大臣果然转怒为喜，声言不再追究，但提出一个条件，不能再处罚莽古尔泰。褚英满口答应，忙碌了一整天，连夜备了一桌丰盛的酒菜，将代善、阿敏、莽古尔泰、皇太极四大贝勒请来。众人坐定，褚英斟满一杯酒，抚着莽古尔泰的后背流泪道：&ldo;都是我一时发昏，竟鞭打了自家的兄弟，若不是老二、老八阻拦，我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混账事来！这次就是你们不记恨，我也自觉没有脸面再见兄弟。今后还请你们多多提醒，以免伤了阿玛他老人家的心。我先自罚一杯！&rdo;

代善也将酒喝了，说道：&ldo;哥哥能这样想，足见心胸！毕竟是自家兄弟，怎能因此结了仇怨！老五，你说是不是？&rdo;

&ldo;小弟有什么不是，哥哥倒也打得骂得，只是……只是……小弟也不该与哥哥争那个女人。&rdo;莽古尔泰身上的鞭伤兀自火辣辣地疼痛，他强自忍着低头吃酒，只是心里毕竟有了些芥蒂，话说得有些吞吞吐吐。

皇太极见了，将话题一转道：&ldo;早听说大哥藏着好酒，今夜可要好好喝上一顿了，不醉不归。不然，过两天阿玛回来，想喝也不敢了。&rdo;

阿敏鼻子连嗅几下道：&ldo;果然好酒！换大杯来。&rdo;

褚英劝道：&ldo;这可是辽东最负盛名的孙记烧刀子，我藏了有些年头了，力道极大，小心吃醉了！&rdo;

阿敏调笑道：&ldo;哥哥该不是心疼酒吧！&rdo;众人大笑，五人推杯换盏，喝了起来。

孙记烧刀子果然厉害，褚英吃了几大杯，有了几分酒意，说道：&ldo;你们四人各领一旗，手握重兵，快活逍遥！今后，咱们兄弟五人应该有福同享，有事多商议。&rdo;

其他四人附和道：&ldo;大哥！你尽管放心，以后我们听你的吩咐就是。&rdo;

褚英大喜，向门外喊道：&ldo;摆上香案，我与四位兄弟对天盟誓！&rdo;起身领着四人来到院中香案前，一溜儿跪下。褚英拈香对天祝告说：&ldo;自今而后，我一定善待四个弟弟，就是有朝一日接了王位，也不会疏远兄弟之情。此心有如日月，人神共鉴！如有违背，天诛地灭！&rdo;五人立誓已毕，一直喝到天亮。

过了两天，努尔哈赤从京城朝贡回来，回到佛阿拉。众人参拜已过，努尔哈赤讲了京城的诸多见闻，说道：&ldo;我这次去了京城一月有余，听说大阿哥执掌政务尚算尽心，看来我还没选错人，比朝廷做得要好一些。如今朝廷立谁为太子，迟迟未定，那些大臣私下也相互争斗，各不相容，实在是件棘手的大事。&rdo;

额亦都道：&ldo;想必皇上生的儿子太多，一时间分辨不出贤愚，不知选哪个好了。&rdo;

&ldo;万历皇帝儿子倒不多，只有七个，按照汉人的规矩是要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rdo;他扫了褚英一眼，见他神色为之一喜，接着说道，&ldo;万历皇帝的王皇后没有生下嫡子，倒是他宠幸的一个送水的宫女给他生了长子朱常洛，可万历皇帝并不喜欢他。过了三年，他宠爱的郑贵妃生下了皇三子朱常洵，他竟想着废长立幼，但他额娘李太后还有那些大臣不愿意，只得作罢。从此，万历皇帝有了这桩心病，仍然想立三子，但又不敢明言说出，便把立太子一事一直拖着不办，于是就有了拥立皇长子的一派和拥立皇三子的另一派。这样一来，朝廷里面的朋党林立，争斗不绝，往往不择手段。到万历二十六年，忽然出了什么妖书案，万历皇帝不得已才将长子立为太子。但已闹得沸沸扬扬，人心惶惶的，实在是大大不该的。&rdo;

龚正陆称颂道：&ldo;如今汗王立了大阿哥为储君，实在是高明之至。如此就少了明争暗斗，不会手足相残。朝廷虽说立了太子，但太子之位并不稳固，迟早还会生出变故。&rdo;

众人多数不明朝廷的情形，听得迷迷糊糊，努尔哈赤心下惊愕，问道：&ldo;这么说太子之位变数极大？&rdo;

龚正陆侃侃而谈：&ldo;汗王说得不错。朝廷自太祖高皇帝以来，分封子弟为王，及至成年便分遣封地，非奉诏不得擅离，更不得进京朝拜。那福王朱常洵今年已是二十七岁了，长大多年，早该到其藩属之地洛阳去了，可迟迟滞留京城，其意显然在觊觎大宝，用心昭然若揭。&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