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行接过蛇骨链,毫不留情地往马路上丢去。兰珩下意识拔腿想去捡,却有辆摩托车违规在人行道上飞驰而过。
终归是心软,简行看不得血腥画面,蛮力拽过兰珩。也正因为这个举动,简行身上湿了一大片。
兰珩像是得到救赎反按简行,简行心情烦躁得不行,狠狠地甩开手扬起手臂,想用力给兰珩一巴掌。
兰珩就静静地呆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紧紧地锁在眼前之人的面孔上。
仿佛在无声言语——没关系,打吧,我不会躲的。
百感交集且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简行确实想和兰珩大打一场,用大打一架的方式发泄自己的愤恨。
可看着这张脸,他又下不去手。
宛若无法装载任何事物的浅淡瞳仁,正以真诚的目光与自己对视。
简行看了一会儿,就招架不住,将视线挪开。
同时心中又怒骂了一声,真不是他怂,而是谁能对这张脸下得去手?
雨越下越大,简行下意识将伞往兰珩这边倾斜。可兰珩反握住伞柄,以无法抗拒的力度,将雨伞推回至简行前方。
因为这个举动,兰珩浑身几乎都在承受余量。
雪白的脸庞上雨珠滚动,鸦羽般的长睫挂着盈润,一颤一颤的,仿佛在委屈地哭泣。
不管是谁看到这一幕,都会于心不忍,都会产生怜爱疼惜之意。
甚至,简行特别想做点什么,来让兰珩进行真正的哭泣。
兰珩等待许久,都没有等到这一巴掌。纯冽的瞳孔里跃动着困惑的光芒,又害怕简行生气,整个人谨慎极了。
在确定完简行不打算给他这一下,兰珩才伸出了手。
方才情急之下,简行没有看清楚。
现在简行看得一清二楚,兰珩的掌心扎入了好几个碎玻璃,正在汩汩往外流着血。
那条银链子安安静静地躺在上头,无法避免地染上了血迹。
这么长时间里,兰珩一声不吭。
简行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而触动,心中似是有一根铁打不动的弦,在不断被弹动,不断被挑战。
“你还真是热情,又乐于助人,不过我不需要。”简行强忍着这股莫名情绪,他指着侧方的一家药房,“看到没?赶紧去包扎一下,到时候因为伤口导致无法正常参赛,别又让我背锅。”
兰珩杵在原地不动,像是听不懂人话。简行忍无可忍,将兰珩几乎是拉进药房。
将兰珩送至药房的一瞬,简行拔腿就走,顺路拦了一辆计程车,飞快地钻了上去。
由黄灯转向红灯,兰珩在药房里看着这辆计程车。他无比渴望,此刻能有一盏绿灯为他亮起。
热情?
很陌生,又很新奇的形容词。
可芸芸众生中,只有你认为我是热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