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营东门,径直北去,大概跑了有十多里路,就见前面一大群人,都是我军士兵打扮,约有一百多号,团团围成圈,张弓搭箭,指向中央。里孤伶伶站着两个人,其中之一面容俊朗,身披鱼鳞冰铁甲,正是淳于铸,他站在前面。身后。一名大袖灰袍的蒙面人左手顶在他的背心处。眼光冰冷。
&ldo;放了我家校尉!&rdo;&ldo;休伤了淳于大人!&rdo;
众将士纷纷怒喝,却不敢轻举妄动。
听到马蹄声,淳于铸侧过头,看向我:&ldo;飞帅!&rdo;
我一跃下马。亲卫营自动让开一条道路,让我和卫士们进去。
&ldo;飞帅,你别过来!&rdo;淳于铸忽然叫了一声,面色很是焦黄。
身后有人扯我衣服:&ldo;是啊。飞大哥,你……你不能过去。&rdo;
我回头一看,正是张凤。她和淳于铸一样。满脸急色。
我看看她。又看看淳于铸,微微一笑,盯着那蒙面人。说道:&ldo;无妨!老先生来看故人罢了。&rdo;冲那灰袍人喝道,&ldo;淳于先生,别来无恙吧!&rdo;
那灰袍人身震了一震,凝目看我半天,然后一把扯下蒙面巾。重重哼了一声。
&ldo;飞帅好眼力!&rdo;
正是淳于宾。
我心想:&ldo;你这两天都没换衣服,我当然一眼就认得你了。&rdo;前天夜里我见过他。他没见过我,这事也不用告诉他。
&ldo;老先生既然来了,为何不去我大帐见见昔日故人,反而欺负徒弟,是何道理?&rdo;
淳于宾又哼了一声:&ldo;家门不孝,尽出逆徒,倒让飞帅见笑了。今日老夫要清理门户。&rdo;
我笑了,走上几步,离他们不过丈余远:&ldo;先生就这么几位贤徒,依阿飞看,都很孝顺。不过自古以来,忠孝难以两全。他们投身军营,忠君报国,扫除叛逆,此乃天下大义,岂能说是逆徒?&rdo;
淳于宾看着我:&ldo;飞帅地辩大有进步啊!&rdo;
我道:&ldo;此地非是待客之处。先生若无事,不如到阿飞营中一叙?&rdo;淳于宾看看我,又看看我身后地阿昌等人,轻叹一声:&ldo;老夫不敢。向日我在官渡大营时就说过,飞帅日后护卫千重,岂容老夫近身?&rdo;
他一提,我也记起官渡昔日之事,忽然想道:&ldo;这老家伙,那时候却也救过我一命呢!&rdo;一念及此,阿樱失的仇恨不觉暂退,心头微生软意。
&ldo;那,先生有什么要求,只管提来。&rdo;
&ldo;昨日遭遇贵军铁骑,老夫遗失了数件器物,今日特来寻回。&rdo;
&ldo;哦,请问是什么器物?&rdo;
&ldo;云纹玉觥一件,谷纹玉杯一对……&rdo;一口气说了十来宗听起来很像酒具的东西。
我靠,你这老东西,不忿宝贝被抢夺应该直接去找我,拿你自己的徒弟来要挟我,这是什么话?
刚我看了那几个被点中穴位的将士,心里就明白了,这人手法很高,用力一分不多,都只恰恰能治住对方,不让他喊叫。不过,他没有伤人之意,那就应该不是刺客。
看来老家伙只是丢了押运的宝藏,感到丢了面,出此下策,不然,以他的功夫,即使带着个淳于铸,张凤她们也无可能如此轻易就追上围住他。
从心理学分析,以淳于宾地身家身份,以他种贪图权势的本性,不可能还有刺客那种一往无前的单纯冒险精神。
&ldo;哦,都在,都在。先生略等,我令他来,归还先生。&rdo;我还真没想到他地要求如此简单,士,&ldo;小虎,听清楚了吗?&rdo;
成小虎现在已经升职为能管三十人地小队长,闻言点点头:&ldo;属下都记下了,不过不知道是什么。&rdo;
&ldo;嗯,你回去见周都督,一一学舌,他会明白的。小腚与你同去,把东西尽取来。&rdo;
成小虎应了,和小腚跳上马背,扬鞭而去。
吩咐完毕,我看看淳于宾:&ldo;淳于先生,如何?&rdo;
淳于宾疑惑地看看我:&ldo;飞帅,这些器物,大都是前朝汉武大帝御用之物,在&lso;凝宝行&rso;里,被称为&lso;十七尊&rso;,难得这是一整套,价值加无法估量。你都欲……还给我?&rdo;
他脸皮也够厚,居然真当这些东西是他自己私人财物了。
&ldo;珍宝异器,不过玩物而已。先生当知,铸兄弟在我心中,是无价之宝。&rdo;
这是你自找的,非要给我一个大秀爱萌地机会。
淳于铸的双目之中,忽然间已是热泪盈眶。他强咬着牙,不肯露怯。身后地张凤我没去瞧。估计心里地感动。也不会比师兄弱多少。
淳于宾浑浊的眼里也是异彩非常,说道:&ldo;老夫本来想,若铸儿份量不够,便去义阳请杜营主来。既然飞帅如此念旧,那就罢了。&rdo;
这句话够毒,我连肝儿都是三颤:&ldo;你打得倒好算盘。&rdo;虽然义阳杜似兰手下现在有杜瑞、段谨、田烈等好手护卫,但这淳于宾武功实在太强。可称这时代仅有地几位大高手之一,若以他卑劣的个性,重宝诱惑之下不顾身份突施暗袭。杜似兰未必能够自保。
陡然之间。阵阵恶念不期闪过:&ldo;这老家伙威胁实在太大,今日趁他不备,不如就此除了他。以绝后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