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用力地抱住了他,我还有些意外他今天挺乖的,结果等我将他松开,发现他正蹙着眉头打理自己衣服上的褶皱,我说:“怎么今天这么在意仪容仪表?难道要去约会吗?”夏霁闻言,斜了我一眼,“是去傅家,见傅祁旸妈妈。”说着,他拿起自己的包,“你把我包压得不好了,我新买的包。”听他说他要去傅祁旸他家的时候,我的心情就已经差了大半,“我还以为你不会在意这些。”我说。“因为是打算以后卖出去的,要是磨损或者变形了,价格是要打折扣的。”夏霁说完,将他的包重新整理好,后才揣兜看着我,半晌,露出了一个坏坏的笑:“怎么,吃醋了?”我蹙着眉,这话我是真心的,“我不想好好工作了。”夏霁沉默片刻,后上前,拉住我的领口,令我的身躯下压,一秒钟后,他的嘴唇轻轻贴在了我的脸上,“行了,耍什么脾气啊?好好干,功成归来,是有奖励的。”“哦。”我还是笑不出来。夏霁盯着我,半晌才补充道:“只是去见他妈,你不用想太多。”我想太多?我想多什么了?老实说,作为一个喜欢他的人,会介意他去未婚夫的家里,不是很正常的事么?坐在车上,我手撑下巴,强迫自己不去在意夏霁和傅家的那些人其乐融融,毕竟董阿姨他们家位置比较偏远,而接下来做的事情,则是需要全神贯注的。在董阿姨家不远处的一处小宾馆里,我写了间旅馆暂且住下了,那个房间正好能对准她家门口,再加上我的望远镜,这毋庸置疑会是一个如狙击手一般宜居而完美的监视据点。蹲守的过程是无聊的,其间我收到了宋子明的短信,那家伙说想要约我出去,可走到我家,却发现我家大门紧锁,“没办法,那我就只能顺道去咩咩家看看了!”这个傻小子,究竟是去看我还是打算去看羊咩啊,我的内心直翻白眼,但终究还是说:“好的,你加油。”正在同宋子明交流的过程中,我发现,董阿姨他们家的门打开了。走出门的是一个膀大腰圆的胖小伙,看年龄,他大概是董阿姨的儿子,他两手空空,神态自若,看起来像是打算出门散步的。约摸十分钟后,我发现他拿着一个快递盒走回来了,临近家门口的时候,他一边进门一边拆快递,我没看见快递里面究竟是什么。在那之后我便再也没从董阿姨的家里看见有人出来过,从半掩的窗帘中能够看到,他儿子一回到家就开始打电话,打完电话之后就又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开始看电视,一直到晚上,他都瘫在沙发上,只有时不时变换一下的电视台,能够发现他其实一直醒着。还真是无业游民啊,生活得倒是挺滋润的,一天到晚躺在沙发上都不用动,可真是轻松,看着董阿姨儿子的生活状况,情不自禁地,我这样想着。而后大概是晚上八九点钟的时候,才又看见一个身形摇晃的懒汉恍恍惚惚地进了董阿姨他们家的门,看样子和年龄,那大概就是董阿姨的老公,大约是在外面酗酒,才这个时间回家的。回家后,走到客厅,他便挡在儿子的电视前,从兜里掏出一把的钞票,都是零钱,含糊着嗓子便开始一二三地数,看样子说想要计算今天究竟赌输了还是赌赢了。他儿子刚开始因为电视被挡,冲着他爸大吼,后来见他爸脸上露出笑容,便断定今天是赢了,从恼怒不已到笑逐颜开,过程就是这样迅速,一把抓过把他放在桌子上的钱,那儿子便笑着打算出门去了。看来这就是这对父子的日常生活,想着,我撤下望远镜,揉了揉眼睛,就这个空档,彼时董阿姨那儿子已经准备出门远去了,不过跟之前的两手空空不同,这次他除了左手攥着刚从他爹那儿抢来的钞票,右手还攥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不知道里面包裹着什么。65我跟猫猫煲电话粥作为一名合格的见习侦探,我自是得发挥我远道而来的效用,在确认屋内董阿姨的丈夫已经接了他儿子的班开始摇着脚看电视之后,我决定实施平生第一次跟踪。虽然我知道这董阿姨的儿子这次出门或许吃喝玩乐的成分更多,但本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我觉得我不能错过任何一个有可能的行动。事实证明我的猜想是正确的,这董阿姨之子还真是得了他爹的真传,一出门就跑他们市里装有老虎机的娱乐店里去了,其间还路过了一家彩票铺,买了一张五块钱的刮刮乐后,他大骂一声:“靠!又没中!”便拿着他爸刚给他的“资金”转身进入下一个赌场了。为了掌握他的行踪,我自然也是跟进去了,不过我这个人向来是不沾赌博的,毕竟任何看似不劳而获的娱乐,实际上都是被各种陷阱粉饰好的糖果,且不说我身在这个以羊咩为核心的虚浮世界,赢再多的钱,都是没有意义的。不过为了不让自己显得过于格格不入,我还是装模作样地在董阿姨儿子的对面开了一台游戏机,许是见我面生,那老板跑到我身边,一口一个“帅哥”的,不停地打扰着我的工作,所幸董阿姨那儿子显然已经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眼前的老虎机中,没空再去注意我这个无懈可击的大帅哥。该说不说,这赌狗就是赌狗,我都不知道这机器有什么好玩的,可董姨儿却还是硬生生玩到了大半夜,月亮都爬到树梢的时候。在此期间,他的电话响了好几次,其中的大半都被他看一眼后毫不留情地挂掉了,通过他同店里常客的交谈我知道,这些他摁掉的电话,都是来自他母亲的关心,或者父亲的询问。终于,在晚上大约十一点的时候,一个特殊的电话暂停了他那显然已经有些上头的赌博活动,彼时的他不光已经输掉了他先前捏在手里的他父亲的钱,他自己口袋里也掏出了许多。“喂?哎,徐哥,正要找你呢!是是是,货到了,最近你在不?哦哦哦,好,那我明天再跟你联系吧,哈哈哈哈哈哈,你这电话打来得真及时,我都快要翻盘了。”本能告诉我,现在他手里的那通电话是很重要的,毕竟我所在的这个世界是一本书,一般情况下,跟主线或者羊咩无关的东西,它都是不会细细描述的。不过,令我意外的是,这书中世界对于董阿姨家庭都刻画竟都还挺完善的,至少比我那语焉不详的父母和扑朔迷离的家族生意清楚多了,分明董阿姨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人物,为什么我却能如此纤毫毕现地捕捉到这么多细节呢?这一点我怎么也想不通。最终,输光了钱的董姨儿便只能再度提着那黑色袋子里的东西恍恍惚惚地回家了。真是奇怪,我还以为他这次出门起码那黑色袋子会有什么作用,没想到竟是陪着他到娱乐店门口转了一圈后又回家去了么?想来这其中大约有什么蹊跷,毕竟我看他在赌的时候,好像也挺在意这个东西的。严格意义上来说,今晚上的跟踪行动算是失败了的,但我个人认为这也不算是完全没有收获,起码现在我已经可以确定,董阿姨的儿子和她丈夫一样,都是一脉相承的赌棍加扶不上墙的烂泥了。晚上,当我回到酒店整理今天得到的信息的时候,夏霁一通电话忽然打过来了。“我逮到把柄了。”夏霁的语气中略微有些兴奋,但听他的语调,我猜这兴奋中,兴许还是掺杂了不少的愤怒,“明天找个时间,我就要开始借题发挥了。”他说。我“嗯”了一声,意思是叫他继续说。夏霁咽了口唾沫,显然刚刚才平复心情,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黯淡,当然,也有不解:“要不是我在房间里打开了相机,可能这一辈子都想不到,董阿姨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教育’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