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纪尧,丁泉的四叔。商玉痕记得他也是韩重的保镖之一,十多年前他因为患上了严重的风湿病辞职,介绍了侄子丁泉来顶替他的工作,自此之后就离开了景隆苑。他为什么会在这个电话记录本上呢?是田淋淋主动联系他的吗?因为什么事呢?商玉痕立即把这件事连同手机号码记在自己的手机上,他想了想就拨了出去,接电话的是个很年轻的女人,自称是丁纪尧的儿媳妇。“他去世了,”丁家儿媳妇解释说:“这个号码一直是他儿子在用的,刚出门去买东西了,你要是有事找他爸,过半小时再打吧。”商玉痕依言挂了电话,继续查看其他物品,不过刚过去七八分钟,丁纪尧儿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你是商玉痕啊!”他的声音听起来又意外又惊喜。“你好你好!我很小的时候就听我爸爸提起过你,说你是他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小孩了。尤其那双眼睛炯炯有神,绝对是练武的好面子。原来你在申丞当了刑警啊,真的太厉害了!”商玉痕笑笑,道:“过奖了,没那么强。”“你找我爸爸有事啊?”“嗯,就是想问问,他是不是认识一个叫田淋淋的女人。”“没听他说过,这是什么人?”该怎么形容这个人,商玉痕想了想,还真的不好解释。“她曾用名程雅风,这个你听说过吗?”手机那头沉默了好几秒一点声音都没有,商玉痕差点就以为信号不好挂断了,就听他道:“有点儿熟,可是我想不起来是不是听他说过了。”“没关系,你能不能想起一些关于她的事,不管什么事都可以,一句话也可以?”他又陷入了沉默,商玉痕忙补充道:“嗯,或者想想你当时听到这个名字时你在哪里,在做什么?”“我应该是在家,好像是大家坐一起吃饭时,闲聊的。让我想想啊”商玉痕安安静静地等着他。过了一阵后,他再次开口了。“应该是在饭桌上说的,因为当时我们在吃鱼,可能是鲈鱼吧。我爸说他去买鱼的路上碰见一个女人,好像问了他很多关于韩家的事。我爸爸这个人向来沉默寡言,不爱和人八卦,跟她说他什么都不知道,请她去问别人。但这个女人很固执,非要跟他交换一个手机号码,还说如果想起来什么,请跟她联系。”“韩家的事?是韩若伦吗?”“我不知道。我爸爸早年当保镖,跟我们说,保镖的职责除了保障主人家的安全外,必须要做到三缄其口,绝对不可以泄露主人家的隐私。所以我连他上班的主人到底姓什么叫什么名字都一概不知道。”“那么之后,这个女人还有没有找过你爸爸?”“实在记不清了,应该没有吧。”他想了想,又道:“哎呦不对,应该又见过一次。但具体说了什么就不知道了。只记得我爸爸感慨了一句,没想到他被判了八年”商玉痕知道他这句话指的是韩重。2012年,韩重因下属过失之人死亡罪入狱八年,2020年才出狱。所以田淋淋向他询问的人不是韩若伦,而是韩重吗?他们一定聊起了韩重,所以他回家后,才突然对家人感慨韩重坐了牢。商玉痕少年时有两个师父,庄禾教功夫,孟融易教文化,他们都是韩重的老朋友,光武公司的董事,也是他迄今为止最信任的两个人。前一阵庄禾家出了点事,他的女婿居然是个道貌岸然的杀人凶手,让他们父女两都十分地气愤和失望(见《溺弊之鱼》)。所以最近这一段时间,他都陪着女儿庄海玲住在她家里。再次见到商玉痕,两人都以为他是为了此前的案子来的。商玉痕解释道:“我是想来问问师父,以前有没有听说过田淋淋这个人,她如今改名叫程雅风。”庄禾有点意外:“我知道光武公司有个女员工上个月出意外死了,你说的是她?”商玉痕点头道:“是她。”“我知道这么个人,见过两面,你刚才说,她曾用名叫田什么?”“田淋淋,淋湿的淋。”庄禾摇头道:“从未听过这个名字。怎么了,她的死有疑点吗?”商玉痕想了想,决定还是先不说自己都没证实的事。他转而又问:“师父,我想听你说说苏月的事。”他的话题切换过于生硬,让庄禾很不解:“苏月?你是说,韩歌的母亲?”“对,”商玉痕急切道:“二十年前的事,你还有印象吗?苏月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很想知道。”庄禾打量着他半晌才缓缓地道:“玉痕,你为什么要问这个呢?韩家上上下下没有人愿意提起她。你现在为什么要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