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时日老侯爷还在感慨,明明自家小子与帝姬青梅竹马,为何陛下选了一个穷小子做驸马,只怪师修明没有福气迎娶乐嘉帝姬了。
马车上温千楼倚靠着软垫,双眸紧闭,他瞧阮玲珑一眼,昨夜发生的事便会反复钻入脑海挥之不去,寻思自己半生所受之苦不及今日半分。
阮玲珑缓缓靠近他的身旁,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低声询问,“你可还好?可是睡着了?”
他装睡缄默不语。
一只冰冷的手掌忽然贴在自己的额头上,温千楼如临大敌向后退去,“你做什么!”
阮玲珑揉搓着自己的双臂,方才她就是想暖暖手,故作可怜望着他,“温千楼,这快入冬的早晨寒凉,我冷。”
温千楼无奈叹着气,暮雪分明将披风罩在了她的肩上,她怎么还在喊冷,目光转向别处,不情愿的握住了阮玲珑的手,嫌弃道:“我给你暖暖。”
阮玲珑故意凑到他眼前,笑靥如花,“温千楼,你为何不敢看我?”
“眼睛疼……”
“……”
阮秦天等的焦急如焚,昨日将离队伍的几人训斥的狗血淋头,御史大人更是让自己的逆子在陛下的帐前跪了一夜。
廖灵一直跪到乐嘉帝姬回到大营,待到她将温千楼送回帐中治伤,她故意在阮秦天的帐子前多绕了两圈,漫不经心走到廖灵的面前。
“廖大公子何故在此长跪不起?难不成是御史大人让你在此请罪?”
她见廖灵对自己爱不搭理,便唤人拿来藤条,她微微俯身用藤条的一端挑起他的下巴,廖灵微微抬眼目露凶光。
阮玲珑居高临下望着他,“怎么?还不服气?”
“乐嘉帝姬,你莫要欺人太甚。”廖灵的声音几乎是从齿间溢出。
阮玲珑反而笑了一声,“我欺人太甚?你假传我的口令调走我的侍卫,你可知晓温千楼舍生救我,如今危在旦夕,你最好在此祈祷他活下来,若他身死……”她用藤条拍了拍廖灵的脸颊,“你自恃清高,我便毁了你这一身傲骨。”
她大步流星朝着帐篷走去,廖灵神色有些慌张,起身要去一探究竟却被侍卫压着双肩跪在了地上。
他神色慌乱,“怎会如此,不可能!”
温千楼坐在榻上,御医已在他胸口涂了草药,一圈一圈替他包扎,待众人都出去,他的身旁只留下两个自己的心腹。
他寻着金丝软枕斜靠着美人榻,缓缓闭上了眼睛,听心腹讲着方才打探的消息,温千楼微微惊讶,“她真的这么说?”
“奴婢亲耳所闻,那廖灵着实被帝姬给吓到了,方才非要亲自来确认您是生是死,但被侍卫给拦了回去。”
元风扮做温千楼的侍从随行一路,他搬着椅子在温千楼的身旁坐下,拍着大腿感慨。
“万万没想到,这世上竟还有真心之人愿护你周全。”他见温千楼不愿搭话,调侃道:“不如借此机你便留在大邺做乐嘉帝姬的驸马,也算苦尽甘来得一归处。”
温千楼睁开双眸,眼中闪过一抹厉色,笑道:“那堆烂摊子留给你处置也成,在大邺为官倒是轻松自在。”
元风连忙摆手,“着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元风跟着温千楼不远千里来到大邺,也算是忙里偷闲,虽为医者,但更多时辰还是帮着温千楼处理政务。
他们所在之地便是吃人的旋涡,稍有不慎便会卷入其中,被那些各自为营的朝臣吃的骨头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