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里没有谁对谁错,只有“不得已”与“意难平”。
他们身边凑来了许多闲着没事的志愿者,搬着小板凳围成一圈,撑着头听着来自另一位老人编撰的故事。
“我觉得a1就算不告诉a2自己喜欢他,也应该告诉a2,当年野外考察,他失足滑下山坡,背着他一步一步走下山送到医院的是自己啊。或者告诉他,当年他创业受挫,资金运转艰难,是他跑了许多关系力挽狂澜……”
“可说出来有什么意义呢?让a2愧疚吗?a1不想说的原因可能就是不想让a2被这些恩情左右想法吧。”
“我还是认为……”
林瞿看向夏清许,牵住了他的手,食指在夏清许的手心里划了三下。
在这个故事里,a1唯一一次表明自己心意,就是在a2酒醉时抓着他的手,在他的手心里缓缓地划了三下。
是喜欢你的意思。
但早已不省人事的a2并不能收到他的心意。
夏清许象征性地笑了笑,他的视线在人群中转了一圈,意外地没有发现周尘林的身影。这个老人似乎总不太合群,无论做什么像是都只喜欢自己待在一边的模样,如一个过客,仿佛所有的悲喜都与他没有关系。
也只有……
夏清许在花丛前的长椅上找到了他的身影。阳光模糊了他的面容,夏清许看不真切他脸上的表情,但可以确定的是,那人的眼睛是落在自己这个方向。
他默默地在心里补全了这一句话,也只有在看向吴飞的时候,他的脸上才会出现一点细微的波澜。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得太多,他觉得这个故事或许并不仅是虚构出来的。可是最有可能是另一位当事人的那个老人正傻呵呵地与其他志愿者抱怨着故事悲剧的结局,完全没有半点怀疑的意思。
夏清许收回了目光,握紧了林瞿的手。
或许真的只是一个故事。
有些故事令人难受的真正原因并不是因为它的本身有多么的悲哀凄切,而是因为它太像一个真实的事件,在现实生活中真的存在一个如故事主角一般的可怜人。他带着他的所有不如意踽踽独行,没有人知晓他的苦楚。
“在想什么?”林瞿贴上来问道。
“没有。”夏清许摇了摇头,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半个小时之后,墙绘组终于结束了他们的任务,提着工具走了过来。相识的志愿者们上前又是捶腿又是揉手,其间还夹杂着几声“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