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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李久路本来就心虚，裹紧大衣，弓腰，悄声跑过去。

驰见：&ldo;做贼呢？&rdo;这次是比平常略大的语调，句尾一贯上扬。

她愣了下，本能回头往后看，怕他这一嗓子惊动江曼和周克。

驰见看着她，闲闲的笑：&ldo;怕什么？你妈还在三楼办公，周校长出去没回来呢。&rdo;

李久路抬眼，果然见老宅三楼的灯还亮着。她腰板挺直了：&ldo;你怎么比我还清楚？&rdo;

驰见轻哼了声，站直身，走过来。

&ldo;你还不回去？快十点了。&rdo;久路说。

自打江曼和那些护工以为他是她同学，这仿佛成为特权，亮出那张脸，比有通行证都管用，进出老人院的时间也比别人自由些。

知道他们要上晚自习，一般不太晚，都会让他进来。

但今天离开时间的确太晚了。

驰见走到她对面，高高的个子，遮住远处那盏照明灯。

&ldo;刚哄外婆睡着。&rdo;

李久路又走神，脑中不由想象，他这种油腔滑调的男生，哄着一位老太太睡觉时是什么样子。

驰见：&ldo;想什么呢？&rdo;

&ldo;……你外婆又糊涂了？&rdo;

&ldo;嗯。&rdo;驰见冲天上嘘一口气，香烟含在嘴角，能看出来，他心情不是很好。

久路脚尖蹭了蹭地面，听他问：&ldo;跟我待一会儿？&rdo;

她其实不太想。两人站在老宅和居住的房子中间，待会儿江曼下来刚好能看见，虽是&ldo;同学&rdo;，但男女有别，她不想惹麻烦，更不想听江曼讲那些大道理。

还在犹豫，驰见已经先一步往后院走。

这所宅子其实很大，占地面积足有两千平方米，主宅占去一半，前院宽敞，宅子后面还有个内院，四周是一些废弃的杂物房，也是人字形脊顶，只是高低不同，显得错落有致。

空置很久不用，此时一盏照明灯都没有，窗口黑魆魆，看久了会觉得有些阴森恐怖。

李久路一直都觉得，这所老房子更适合做西方吸血鬼的城堡，尤其在晚上。

她收回视线，适时阻止自己的想象，鬼使神差跟上他脚步。

后院当中设置一些运动器材，久路手肘撑着单杠，抬头望了望天，今天无月，乌云遮住所有的星。不多时，&ldo;嚓&rdo;一声轻响，眼角一道火光，她侧头看过去，是驰见点着了香烟。

他久久不出声，久路只好先开口。

&ldo;其实我不懂，你为什么把你外婆送来老人院呢？&rdo;

他懒懒的靠在另一边，看她一眼：&ldo;这是我能力之内，现在能给她最好的生活。&rdo;

&ldo;为什么不带她回家？&rdo;

&ldo;我借住别人那儿，不方便。&rdo;

久路说：&ldo;可以去外面租房子住。&rdo;

驰见低头吸了口烟：&ldo;外婆这种病，需要时刻有人照顾，我白天工作，晚上回去更没点儿，这么办显然行不通。&rdo;

久路抿一下嘴，认同的点了点头。

&ldo;我也不懂，你好像总想往外撵生意？&rdo;驰见歪着头：&ldo;跟钱有仇？&rdo;

久路说：&ldo;我只是觉得这里缺少家庭温暖。&rdo;

驰见冷笑一声，语调带着微微嘲讽跟愤懑：&ldo;有家又怎样？&rdo;

李久路觉得，她今晚适合做个聆听者，于是并没吭声。

忽然间，起了夜风，带着残叶张牙舞爪在天空中飞舞。

驰见把最后几口烟抽完：&ldo;我家在榆村，出生没多久父母就出了意外，所以对他们没印象。我是我外婆带大的，一直到十四岁。&rdo;他顿了下，&ldo;后来我离家，外婆跟着舅舅舅妈过，刚开始她身体好还能干农活，前年从地里回来找不到家，去医院一查才知道得了老年痴呆。人不中用，多张嘴吃饭不说，还需要别人照顾。这次回去，村里邻居反映，舅妈经常朝她大声喊叫，有一次还动了手。&rdo;

久路：&ldo;然后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