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涟漪回到学校,没人知道她曾经去找过羽淮安。
几个月后,涟漪接到叔叔阿姨遭遇意外的消息,事发地就在马尼拉,赶到医院,涟漪见到双目空洞面色苍白被羽淮安抱在怀里的沈珠圆。
举行完叔叔的葬礼,等阿姨的病情稳定了下来,涟漪离开了马尼拉。
离开时,圆圆好像从失去叔叔的伤痛中走出,圆圆让她别担心她,圆圆说等阿姨病情再稳定些,她会去华盛顿看她。
又过去数月,涟漪接到羽淮安的电话。
电话里,羽淮安这样说:“涟漪,我得帮我。”
涟漪从渥太华飞到了马尼拉,又从马尼拉转至那座叫玛丽安莲娜的小镇。
在玛丽安莲娜小镇,涟漪才知道圆圆是羽淮安住在一起的,共用一个洗手间共用一张床那种。
住玛丽安莲娜小镇半个多月的时日里,涟漪见到几次圆圆锁骨处的草莓印,那会儿,圆圆也不再避讳她和羽淮安在一起的事情,甚至于,圆圆还当着她面和羽淮安接吻。
也接吻,也吵架。
吵得最凶的那次,圆圆拉着行李箱敲响她房间门,十一点敲的门,十二点又离开了,带着行李箱离开。
圆圆说羽淮安在楼下等她。
透过窗,涟漪真看到倚靠在街灯下的羽淮安,圆圆走到了他面前。
羽淮安接过圆圆的行李箱,一手拉圆圆的行李箱一手拉着圆圆,两人在午夜的泥土路行走着。
次日,涟漪看到了羽淮安衣袖里面露出的医用绷带,给羽淮安包扎伤口的护士告诉涟漪,那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是刀伤。
比之前几次都来得深。
至今,涟漪都没问过羽淮安,那刀伤是从哪来的。
玛丽安莲娜小镇的羽淮安,总是让她看得泪流满面,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眼前的羽淮安亦然。
此刻他的面容越是平静她就越心疼。
然后,涟漪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说羽淮安,我去马尼拉找过你,也找到了你。
“可是,我的运气有点儿不好。”她和他说,“我又一次比圆圆慢了。”
就慢了几天。
后来涟漪才知道,圆圆也就比她早了四天找的羽淮安。
深深注视着眼前的男子。
涟漪总觉得,一些话她再不说就永远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如果那时,我比圆圆先找到你,说不定结果就不一样了。”柔声说到。
羽淮安在看她。
用手遮挡住自己面容,笑说别这样看着我,说不是圆圆才会做傻事说傻话的。
然后。
涟漪听到了羽淮安说——
“涟漪,即使那时你先找了我,结果也是一样的,那天,当有人告诉我,有个女孩满营地找我,女孩在找我期间还差点摔到泥坑里时,我就知道是谁来了。”
“涟漪,你知道我那时跑得多快吗?你知道我多怕要是我跑慢一步,那个傻妞就会因为胆怯而悄悄跑掉了,终于,我看到了她。”
“她就站在那,样子还是傻乎乎,说她只是经过这片营地,她到这来没别的意思时,我知道了,从沈珠圆离开后的每天每天,我都在等待着那刻的到来,我还知道,即使她没有到来,我也会去找她。”
一呆。
这还是羽淮安在她面前肆无忌惮谈论对圆圆的情感。
手无力从脸上垂落。
笑。
看吧,圆圆和涟漪去找羽淮安的借口也是如出一辙的。
绝望开始铺天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