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问灵双剑急出,剑光如电。闻灯于虚空之中点足再踏,旋身避开,又在转身之时,将刀锋上挑。
刀光在半空之中被挑成花,刀风浩浩又凛凛,挟着无上威压,压向叶问灵头顶。
楼外晚霞瞬灭,天光重开。
独酌刀法最后一式,暮云收。
叶问灵被这一刀逼得险些跪地。她猛提一口气,以一个刁钻的角度侧身,一退再退,剑尖在台上划出一道深痕,直到到了边缘,才勉强稳住身形。她脑袋不由自主抬了一下,吐出一口鲜血。
她输了。
闻灯保持着落刀的姿势,身后雾气如烧着一般,化作点点辉芒,在身侧流淌回荡。他如同从星海中踏出,光芒万丈。
他看了眼叶问灵,敛眸、收刀。
光芒熄灭在眼尾那抹轻红处,风自背后升起,吹乱衣袍。
这一刹那,崇明楼里无数人倒吸一口凉气。
闻灯的境界,上升到了清境巅峰!
“你比我厉害。”叶问灵伸手抹掉唇畔血迹,拱手一礼,“我输了,心服口服。”
“承让。”闻灯向她回礼。
叶问灵收剑入鞘,转身走下台。
此间寂静无声。
闻灯亦转身,走向步绛玄。他眼皮半耷拉着,似想打个呵欠,但顾忌周围人多,生生止住。疲倦的神情重新回到他脸上,步绛玄察觉出,快步迎过去。
“我有点困。”闻灯停下脚步等他,等人近了,小声说道。
话音落地一刻,他彻底闭上眼,脑袋往前一点,栽到步绛玄肩膀上。
步绛玄赶紧将人扶住,一把抓住从他手中滑落的刀,带他急奔走出崇明楼。
眨眼功夫不到,比试台上唯余那位白玉京长老。
也是到了这时候,崇明楼里才有人敢出声。
白玉京长老环顾四周,一捋胡须,轻轻笑起,向着楼上某几位遥遥致礼,说道:“不好意思,用了你们明镜台的一些灵气,改日白玉京将奉上厚礼。”
闻灯再次醒来,是三日后的夜里。
东面的小窗半开,屋檐下的灯笼随着风轻摇慢晃,屋檐外雨淅淅沥沥落着,将夜色浸润得又湿又冷。
他睁开眼后,往床帐顶瞄了瞄,习惯性要闭眼再眯一会儿却,听得一道冷沉的声音:“你已睡许久,不该再赖床。”这声音极耳熟,赫然是步绛玄,也只能是步绛玄,因为这世界上,只有步绛玄管他管得比他妈还严。
闻灯心不甘情不愿起身,看见步绛玄坐在罗汉榻上,腰背挺得笔直。
这是在我的房间。闻灯心道,猛地想起睡前的事,神情变得振奋:“我破境了!”
满室灯辉之下,步绛玄的脸看起来比平日要柔和一些。他倒了一杯茶,递到闻灯手上,说:“的确如此,不过,你也因此睡了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