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来说,家属院的事儿一般扯不到男人身上去,多半是女人间的问题。男人在部队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但陆青柏和刘建平都是李团长手下的营长,两人虽然差着岁数,但却是平级。陆青柏是在战场上立过功,是差不多三年前来的,刘建平却来这边有六七年靠着资历一点点熬上来的。
陆青柏当初说退伍时刘建平还挺高兴,觉得自己少了个竞争对手,结果半年多的功夫对方不仅又回来了,还成了他的同级也是营长了。
这刘建平心里的感觉就微妙了,总觉得要不了多久兴许就被压一头,作为一个男人心里自然不爽。
要说他们关系多好不见得,要说他们关系多坏那也不见得,平时说话也看不出所以然来。双方客客气气,偶尔刘建平拿长辈的架子陆青柏也不理会,一直相安无事。
但最近因为一些事情,刘建平看陆青柏不顺眼,恰逢庞金花砸了刘家的锅,刘建平就在早训的时候挑衅了陆青柏,言语间难免不中听。
在部队最不缺的就是起哄的人,一来二去,俩人就约定到校场上比划比划了。
各自带着自己的人,两个年龄相差十几岁的人就这么对上了。
陆青柏还颇为公正说不想仗着年轻被人说欺负前辈,便用一只手迎战,刘建平自然觉得被瞧不起了,俩人就此打在一起。
然而哪怕陆青柏只用了一只手,刘营长也败了,而且还因为越挫越勇被陆青柏打的鼻青脸肿。
面子没了,里子也没剩下。刘建平丢脸极了。
校场上发生的事李团长自然清楚,也全程目睹,心里多少明白中间的道道。
但到底是俩人说定的,于是也没言语就此略过。
可刘建平被陆青柏打败了,还用一只手打败的,这事儿不光在营地广为流传,就是家属院里也都流传出这事儿来了。
说陆青柏厉害的人有多少,说刘建平这个营长不行的就有多少。
他们这些当兵的,除了政委指导员这些做政治任务的,都是大老粗就是靠拳头说话,不光刘建平丢脸,刘建平手底下的人面上也不好看。
只不过家属院的女人多,传播起来就变了味儿,传到最后就成了陆青柏听不得刘大娘对自己媳妇的污蔑言语难听,但作为一个男人又不好教训一个老太太,于是在校场上教训了刘建平为自己媳妇老娘出气。
这话刘大娘听到了,郑平也听到了。
刘大娘在家里破口大骂,将庞金花从头到尾骂了一遍。
郑平也是气恼,年前时候这婆媳让她下不来台,现在又让他们全家下不来台,简直是他们家的克星了。
刘大娘道,“不行,我得找政委媳妇评理去。”
“您去了说啥,说您给人出馊主意不成被人咋了锅了?”郑平讥讽道,“娘,咱家的锅碗可都没了,您就不去买新的换上?”
郑平气的要死,因为家里的锅碗被砸,婆媳俩已经大吵一架,刘大娘手握刘建平的工资,郑平拿着自己的工资,谁也不肯让谁。
刘大娘坚持她是老人,家里的家事儿不归她管,要想要锅碗找陆家人赔去。
郑平坚持是因为刘大娘嘴碎才被人砸的,更不肯拿钱去买这些。
等刘建平鼻青脸肿的回来,婆媳俩傻眼了,忙对刘建平嘘寒问暖。
刘建平要喝水,结果家里没水壶,唯一烧水的锅还破了,刘建平登时大怒,朝郑平吼道,“那你就不能去买?”
郑平愣了,“那你把工资给我,我去买。”
刘建平本来在外头丢了面子就不高兴,这会儿又被郑平说到头上,登时大怒,“你手里又不是没钱,整天惦记我那点工资,你还能不能行了。”
一听这话郑平楞了,“我的工资是我的工资,我就活该养着你们一家老小吗?”
啪!
刘建平给了郑平一耳光,郑平先是一愣,接着又哭了起来。
刘家离着陆家有段距离,加上陆青柏和庞金花的刻意维护,所以俞晴当真是对外头的事一点都不知道,在家专心坐月子,每天除了吃就是喝,就连喂孩子都是庞金花抱到她怀里给塞上,有时候她醒来发现怀里多了个孩子,自己都无知无觉。
坐月子要说最难熬的大约就是不能洗澡不能洗头了。
作为穿书来的俞晴来说,虽说对坐月子不熟悉,可在后世的时候也看过不少新闻,说是只要保温得当是可以洗澡的。
毕竟刚生了孩子全身上下一直出虚汗,一天三四套衣服都不够换的,整个人动一下就跟水里捞是的,到最后俞晴都让庞金花把炕别烧那么足了,不然她真受不了。
但庞金花什么事都依着俞晴,就这件事儿上很坚持,绝对不肯让俞晴洗澡洗头。
到最后实在挨不住俞晴的磨,庞金花只好用艾叶烧了一大锅的水,又把屋里烧了一个炉子一个炭盆,然后让俞晴躺着给洗了洗头。
说是洗头,其实就是把头发洗了,头发根儿都是干的。完了又让俞晴躺着自己拿布子要给她擦擦身上。
俞晴如何肯,忙接过来自己在被窝里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