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枯枝落叶瑟瑟作响,月光穿过隙间,婆娑幽婉。
尤婉叙怔怔盯着孟扶京出神。
老天爷似乎格外偏爱他,光影在他脸上交融,和谐共生竟无一丝冲突。
他瞧着病美,眉宇笑意间,总会流出些少年人家常有的鲜衣怒马轻狂恣意。
“孟、国公爷……”尤婉叙唤了孟扶京一声。
“尤姑娘是迷路了,怎么走到长京院里来了?”孟扶京低笑,眼里死水一潭,掀不起波澜,“孤来得是时候麽?”
少女粉肌桃腮,娇媚如一池春水,身软骨酥好比垂丝海棠。
他虽有心观赏,却被旁的东西吸住了目光。
孟扶京匿笑着,托起她柔夷似的小手。
“这通草花,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他从尤婉叙手中拔出簪子,颇为可惜道,“染了血迹,可就洗不干净了。”
孟扶京在敲打她。
尤婉叙咬唇。
她自知孟扶京佛口蛇心,可如今自己已然走投无路,四面楚歌。
她只得抱着一线希望,抬起滢滢泪眸,软声恳求:“国公爷,求您,求您再救救奴家……”
孟扶京没应。
他将簪子递到尤婉叙面前:“这簪子,尤姑娘还要麽?”
孟扶京像捉着老鼠的猫,不急着吞吃入腹,反起了把玩戏弄的心思。
“若是不要,孤便送你个新的,”他似笑非笑地摇了摇簪子,血迹晃得尤婉叙眼花,“比这更精巧,更名贵的,可好?”
这簪子,就是投名状。
尤婉叙只要答应了,那就成了他孟扶京的掌中物。
隐瞒音药师身份,便难上加难。
可要是不答应,
她顺着窗户,朝屋里看了看,
要是不答应,自己就别想全须全尾地走出这习园。
尤婉叙舒了口气,两只手颤巍巍地覆上孟扶京的手,缓缓收紧:“奴家,就喜欢玉兰花。”
她将簪子推到孟扶京胸前,“国公爷若是要送支新的,还烦请按这支做个模样无差的才好。”
“都依你。”
这是今夜,第二个跟尤婉叙说这话的男子。
可她一个,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