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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2页）

在圣塔莫尼卡码头下面，沙子被淤泥还有周围海滩上游客随手丢弃的污物浸成了深色；头顶上方，海浪拍在码头木板上的巨响让罗杰回想起了他那古怪的梦境。他俯视着一具纤细洁白的躯体，那躯体并没有被妥善地捆绑好，或者说准备好。躯体的主人就像是一条被掏空内脏的鱼那样躺着，他那张煞白的脸很年轻，脖子上的项圈向上斜扯着，苍白的双眼毫无生机地盯着太平洋上海天相交的地平线。

身为一名警察，他总将谋杀平民的案件视作是对自己的挑战；而身为老派皮革圈里的一名1号，罗杰更是将谋杀年轻0号，尤其是一名有稳定恋爱关系的0号这种罪行，看得更具私人性质。

&ldo;他的伴侣一定在找他，&rdo;罗杰哑着嗓子说，&ldo;查查失踪人口。&rdo;当一名警员领命而去后，罗杰扫视着被警戒线围起来的区域。这名年轻男子的手中攥着一条漂亮的散尾鞭，光影中透着天鹅绒质地的皮革伴随涨起来的cháo水，蜷成旋涡状。

&ldo;知道吗，那个看着像是定做的。&rdo;罗杰对玛丽安说。

他被对方看了一眼，心中因此充满了不安。&ldo;我去查查吧。&rdo;然后玛丽安就再没有多说什么。

他用证物袋将鞭子包好并标注为重要证物，这样等到了案情分析室他就能尽快拿到它。然后，罗杰拨通了雷蒙德&iddot;格林的电话。

&ldo;罗杰！&rdo;雷蒙德总是那么温和，不管跟谁都那么好说话。

&ldo;我有个案子需要你提供点信息，&rdo;罗杰开门见山地说，这样他就不至于之后再有任何背信弃义的负罪感，&ldo;有个长得挺美的年轻人被杀害了，我正在处理。内脏都没了，像垃圾一样被抛尸。他手里有一根做工精良的红色散尾鞭。&rdo;

&ldo;需要我做什么？&rdo;雷蒙德立即问道。

&ldo;我需要尽快找到这根皮鞭的制作者，这样或许就可以追踪到持有者。鞭子看起来像水牛皮，但愿我们查起来不会太费力。&rdo;因为水牛皮是一种很罕见的皮鞭用料，而雷蒙德是罗杰认识的人里，为数不多的用过这种皮鞭的。

一阵沉默之后。&ldo;你知道得有多难找。&rdo;

&ldo;我知道。雷蒙德，我所能做的就是向你保证，在我的能力所及范围之内，我不会让这些人惹上麻烦。这又不是在搞&lso;猎巫运动&rso;。&rdo;

虽然制作长鞭和散尾鞭并不违法，但在美国，两厢情愿的施暴则是违法的。制作这些一看就是用于bds活动的鞭子，会让制作者惹上无尽的麻烦。

&ldo;给我发张照片，我打几个电话问问。&rdo;

&ldo;谢谢你，雷蒙德。等条件允许了，我再跟你解释这有多么重要。&rdo;

罗杰挂了电话，开始着手把线索整理出来。之后，他打电话给了他自己认识的制作者。

他和玛丽安跟着救护车一起回到了法医办公室。一边第一时间等着各种消息，一边在昏暗的走廊来回踱步、打电话。这一次，也没能在尸体身上找到dna；而且这次对这个年轻人的身份认定也出现了困难。只有这一次，罗杰错了。失踪人口报告里并没有与这个被害者相符的描述。

&ldo;简直糟透了，&rdo;玛丽安说，&ldo;因为现在我们手头的一切又无法取证。&rdo;

也许项圈只是个装饰品，是这个年轻人在当地跳蚤市场随手买的饰品。整件案子都让罗杰感觉到自己眼前鬼影重重，他过去的隐秘生活渐渐侵蚀到了他的现在，每一个细小的迹象都具有更深的隐喻。他被困在一个只有他自己才能解开的谜里。

他瞪着自己的办公桌出神，玛丽突然来一句：&ldo;噫‐‐&rdo;他才抬起眼，看到她朝自己的高跟鞋里闻了闻。

罗杰觉得自己可能在睡觉，这是噩梦中才有的画面。

&ldo;如果连除臭剂都失效了就说明该回家了，&rdo;她解释道，又把高跟鞋穿上站了起来，&ldo;你也一样。&rdo;她下了通牒，然后将手袋朝自己肩上一挎。&ldo;别忘了，家里有人等你。&rdo;

她离开时，还在因他的表情而大笑不止。

周六晚上的&ldo;粉色火烈鸟&rdo;酒吧简直一茬接一茬地乱作一团。西恩很高兴能借此转移注意力。没完没了的酒水单，侍者和顾客们倚在柜台上大声喧哗好盖过震耳的音乐，因为要把注意力放在记各种配料、各色面孔以及收现金上，他的脑袋就不那么胡思乱想了。

但等到关门后，他就又开始琢磨起那通电话来。

&ldo;恋爱烦恼？&rdo;鲍勃一边鼓捣着收银机一边打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