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滩码头坞池的一名仓库管理员今早打开了一间一直半空着的储藏室,在里面发现了一口没有盖的箱子,里面躺着一具包裹崭新、内脏被掏空、摆出的姿势还颇具仪式感的木乃伊。
他们手头的这桩悬案,已经朝着他和玛丽安最担心的方向发展而去:成了一桩不知还会有多少受害者的连环杀人案。
扑面而来的清漆和樟脑球味道令人作呕。罗杰觉得这味道基本已经跟死亡划上了等号。罗杰用手帕捂着口鼻,然后看见一名法医揭开被一道道清漆粘合在一起的亚麻布,他慢慢放下了手帕。
随着受害者的面部袒露出来,一股像是不出所料的预期感,缓和了罗杰此刻的惊讶。
&ldo;这是亚当&iddot;马钱特,&rdo;他告诉法医,&ldo;我两天前因为一桩悬案拜访过他。&rdo;
马钱特的妻子朱迪,直到那天早晨才报告其失踪。
&ldo;马、马钱特先生在城里很、很忙。他、他不喜欢被打扰。&rdo;她很艰难地对玛丽安低声解释。
&ldo;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rdo;
慢慢地,他们从朱迪口中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她最后一次见自己丈夫是在罗杰来访的那天晚上。很显然,亚当&iddot;马钱特经常会离开家两三天&ldo;去城里办事&rdo;,而他妻子对于他那时不时就不告而别的活动已习以为常。
她虽然看起来担惊受怕的,但比上次罗杰见到她时的样子已经好多了。屋子里那些闻讯而来的男人,倒是表现得格外情绪化。一个男人弓着背坐在沙发上,一边单手遮着脸,一边努力跟坐在他旁边的便衣警员把话扯清楚。
罗杰旁边站着两个男人,他们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但其中一个还是情难自禁,双眼通红,挤皱着脸。&ldo;马钱特神父拯救了这个教区,&rdo;一个男人对前来询问的罗杰说,&ldo;在他到来之前,我们差不多快被那帮已经滚蛋的人文主义者给吞噬了。&rdo;
&ldo;你认识他很久了?&rdo;
是很久了。此人叫安东尼&iddot;克拉克,是教堂元老之一。&ldo;从我跟我老婆结婚时起,我就认识亚当&iddot;马钱特了。&rdo;
&ldo;你知道马钱特先生是去城里做什么吗?&rdo;
在罗杰的注视下,安东尼的目光显然有些躲躲闪闪。&ldo;亚当有好多扩展的工作要做。&rdo;
&ldo;扩展?&rdo;
&ldo;是的。&rdo;安东尼&iddot;克拉克是个大块头,肚腩把衬衫撑得紧紧的,但他胳膊上的肌肉却很结实。他抬起下巴,鼻孔微张;罗杰敢肯定,克拉克是那种习惯了拿暴脾气吓唬人以便掌控对话的人。&ldo;抱歉,探长……&rdo;
他用身体朝罗杰这边挤,好像这样就能将他推到一边似的。
罗杰对这种推推搡搡的比试没兴趣,却也没有让步。&ldo;先生,您周三晚上在哪儿?&rdo;
&ldo;跟我老婆在家啊。喏,她来了。&rdo;他引荐了克拉克太太。她看起来同马钱特太太一样温顺又胆怯。她为自己丈夫做了不在场证明。罗杰认认真真地记录了下来,完全无视安东尼&iddot;克拉克眼中越发升腾的怒火。
&ldo;朱迪还让我们替她照料孩子们呢,探长,我妻子也该回家了。&rdo;
&ldo;谢谢,没有其他问题了,先生。&rdo;罗杰说,最终放这对夫妇离开了。&ldo;打这个电话能找到你吗?&rdo;
克拉克没有回答,他推搡着自己妻子匆忙离去。
罗杰转身寻找玛丽安,发现她站在外面,飞快地用黑莓手机里敲着字。&ldo;贤妻良母俱乐部啊,&rdo;玛丽安说道。她的双颊通红,目带怒意。&ldo;一个字都问不出来。我打赌这些男人在地下室里都藏了鞭子和锁链。&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