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追究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他很慢地说到,许久没有被水滋润的嗓子干涩生疼,泛着血腥味,声音沙哑得像被裹着鲜血的沙粒辗过一般。
钟伯延说的对,他确实不想听。
事到如今,再去追究是不是被人设计陷害已经没有意义了,既定的事实无法改变,标记烙在后颈上,即便靠手术清洗也无法抹去信息素注入的痕迹。
但林瓷书确信,第一次接受标记清洗手术时,钟伯延来看过他。
那不是麻醉时凭空臆想的幻觉,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情,尽管他从没有和任何人确认过,也没有问过钟伯延。
林瓷书放空了很久,直到钟伯延再叫他的名字,他才迟钝地转过头。
“在成为你的家庭医生以前,我就知道你。”钟伯延说,“我是你外公私下资助的学生,他以前总提起你。”
“他都和你说了什么?”林瓷书撑着病床的护栏挣扎着要坐起,被钟伯延按了回去。
因为林家的缘故,林瓷书与母亲家族来往甚少,与舅舅哥哥关系冷淡,唯独与外公比较亲近。
但从外公去世以后,他失去了唯一一个疼爱他的人,也失去了与母亲家族的所有联系。
他已经有很久没有听别人提起过外公,还以为早就没有人记得了,毕竟就连他自己都快记不得外公是什么模样了。
钟伯延眸光微动,轻声说:“说了一些你小时候的事情,不是很多。”
“他很想你,只是你母亲去世得早,不然他还能名正言顺地和林家争夺你的抚养权,不会让你一个人留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我知道林家为未婚的oga聘请alpha医生不怀好意,即使通过考核也不能保证绝对安全,本该避嫌的。”
钟伯延的声音在发颤,尾音轻得近乎分辨不清,林瓷书看着他,放在对方掌心里的手又被握紧。
“但我还是……”
“想见你。”
来到纽约后的每一个夜晚,钟伯延都会想起林瓷书,想起那个花香和水汽充溢的午夜。
oga的挣扎很轻,没什么力气,湿漉漉的身体贴着他的胸口,曾经心神旖旎的画面令他一次次从无法忘怀的梦中惊醒。
钟伯延不想再回忆起标记林瓷书时的细节,强迫自己不停地回忆复盘从林家聘请他做家庭医生到他被遣送出国的每一件事、每一个细节。
林家的手段并不高明,可以说得上是漏洞百出。
当初他们为林瓷书请来身为alpha的家庭医生,打着帮助他熟悉alpha接触的名头,实则是用心险恶。
正因如此,林瓷书才一次又一次地试探他,直至放下戒心,彻底信任他。
林瓷书没有拒绝的权利,钟伯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