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轩漫无目的地在军营里走着,突然营门口大声的呵斥声将她从悲春伤秋中惊醒。
“你这人怎么还赖在这儿不走?都说了二公子今天不见客了,明天再来!”守门的士兵毫不客气。
那人说:“房玄龄有要事面见二公子,麻烦小哥再给通报一声。”
那士兵怒道:“谁敢去通报?人家二公子的大舅子来了,正在叙话,我们敢去给你通报?快走!快走!”
那人被士兵连推带搡地轰出营外,不甘地说:“唉,难道二公子只任人为亲?”
房玄龄!未来的一代名相!那士兵竟敢如此无礼,岂不是要坏了李世民的大事?子轩冲上去对那士兵喝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那士兵自然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个杨子轩是二公子的书僮,二公子很器重他。见子轩如此生气,他不敢吱声,忙低下了头。
子轩出了营门对房玄龄拱手一礼,“先生莫要生气,都是士兵们不懂事,请先生随我进去。”
房玄龄问:“这位小哥是……”
子轩道:“我是二公子的书僮杨子轩,先生请进。”
子轩领着房玄龄来到李进的帐中,叫他将其他人都带下去,又叫他准备了些酒菜,自己陪房玄龄用餐。
子轩倒了杯酒给房玄龄,“先生请。”
房玄龄端起杯敬道,“小哥请。”
“我不喝酒的。”子轩道,“实不相瞒,子轩并非男子,乃是女扮男装,军营里除了一些高级将领,普通士兵并不知道这件事。”
房玄龄放下酒杯,“哦?这么说你是二公子的女眷?”
子轩摇摇头,“非也。我勉强算是他的小姨子。”
房玄龄问:“那姑娘何以如此信任房某,将只有高级将领才知道的事倾心相告?”
“那是因为先生您很快也要成为高级将领了。”子轩笑得真诚,“二公子求贤若渴,先生您一定会得到重用的。”
“多谢姑娘吉言。只是房某才疏学浅,不知能否入得了二公子的法眼。”
房玄龄看起来没有什么自信,也是,如此人才被隋朝冷遇了这么多年。
子轩给房玄龄布了菜,“那是先生过谦了,先生等在军营外不肯离去,定是有好计策献给二公子。”
房玄龄道:“承蒙姑娘抬爱,只是二公子未必有时间听啊。”
子轩说:“先生多虑了。今日二公子所会之人是二少奶奶的兄长长孙无忌,他们自小认识,又多年不见了,故人相逢自有很多话要说,所以才冷落了先生,还请先生见谅。”
“这个自然。冷落谈不上,要不是姑娘,房某连这军营还进不来呢。”房玄龄见子轩礼数周全、谈吐不凡,对这个小姑娘多了几分好感。
子轩见一代名相如此和蔼,对这个中年男人多了几分如师长般的尊敬。两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了。
李进走进帐中,告诉子轩李世民与长孙无忌的谈话已经结束,并已安排长孙无忌歇下了。
子轩忙站起身来对房玄龄道:“先生请稍等,子轩去回禀二公子,也许二公子这就会见先生的。”
房玄龄亦起身施礼,“有劳姑娘了。”
子轩进到李世民的大帐,跟他说了房玄龄的事,希望他能见见。
世民正懒懒地倚在榻上,“什么人这么重要,一定要睡觉之前见?难道是比你姐姐更标致的美人?”
子轩翻着白眼,“对,是位大美人。二公子若不见,就便宜别人了。”
世民笑道:“那就请来见见吧!”
那人一进来,世民觉得眼前一亮。只见来人虽已人到中年却仪表堂堂,身形挺拔,清癯的脸上带着淡定的睿智,蕴华自成的清朗眉目,闪着比千年琥珀更加耀眼的光华,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书卷气。
子轩送房玄龄进入大帐,自己就退了出来。还是让世民和他这位未来的“大管家”好好谈谈吧。
他们在里边谈,子轩就在帐外溜达,一个时辰过去了,二个时辰过去了……
看来李世民很欣赏房玄龄,二人是要秉烛夜谈了。只是可怜子轩今晚要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了。
正愁着,只见李进拿了一件披风过来,“子轩小姐,把这个披上吧,现在是夏末秋至,早晚有些凉。”
“谢谢你,李进。”子轩接过来披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