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不认为他的父亲会把这种境况怪责在自己儿子头上,但是他肯定仍会愤怒。卢修斯不是一个无知无觉的疯子,但是绝望、阴郁和昂贵的白兰地在过去三年里让他的精神糟糕到极点。
也许这突如其来的婚讯所引起的一星半点焦虑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糙,如果这样的话,他还能在被流放的路上有个伴。
就在一个月前,卡特摩斯&iddot;艾弗里在他自己的房子里干下了轰轰烈烈的谋杀案,闯进老艾弗里的房子里的奥罗给他施遗忘咒前,他用一把古老的武士刀砍下了三个小精灵的脑袋。
同样的,马尔福庄园也面临这样的威胁,守护咒镌刻在庄园地基的每一块砖石上,而哪怕是最微小的黑魔法迹象都会引来一打的奥罗。
如果她父亲决定捡起他书桌上那块沉甸甸的黑玛瑙镇纸敲死格兰杰,那么事情会好办很多。但这很显然不可能,粗暴的谋杀不是卢修斯的风格。如果卢修斯要那么动手,很可能是因为格兰杰的血弄脏了他最喜欢的奥布松地毯。
德拉科现在就站在这块地毯上,告知他的父亲自己得了一个纹身,结了个婚,对象是站在他身边的格兰芬多麻瓜种女巫。如果该死的一切都要失控的话,那可能就发生在接下去的几分钟里。
乍一看,他父亲正在接受他们喝醉后做的荒唐事,情形比想象中好。但是因为对象是卢修斯,第一印象是很有欺骗性的。
&ldo;经过?&rdo;卢修斯问,用一个简略的词竭力表达自己的厌恶、惊骇和冷怒。
老巫师站在自己的书房中间,穿着一件血红色的生丝晨褛,可这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一只空空如也的玻璃酒壶和还有半杯法国白兰地的大酒杯放在他的书桌上,卢修斯的头发长长得披泄下来,左边的太阳穴青筋不停地跳动。
看来开局不利,德拉科推测,但是现在做什么都是徒劳。
对格兰杰来说,她并不怎么喜欢德拉科用一种清晰、单调的语调将他的记忆陈述给他的父亲。她更愿意大喊着说出自己的想法,可是她已经接受了沉默的提议,以便让卢修斯能安静地、简洁地了解所有事。
德拉科从他们离开毕业晚会说起,然后他们去了蛇石纹身店,略过了纹身店的大厅发生的事情,接着举行了结婚仪式,最后在一家破旧的伦敦麻瓜旅馆醒来。
不出意外,卢修斯看也不看她,从托利带着他们来到书房开始直到德拉科最终开口描述起他们的纹身。对于卢修斯来说,她就像个隐形人。
德拉科说完后,书房里是一阵冗长的、可怕的沉默。
唯一的声音是落叶被风刮过庭院的声音和托利担心的喃喃自语。卢修斯仍一言不发,随着房间内源于这令人恼火的纠纷所导致的一种内在的紧张慢慢缓和下来,他慢慢将自己的一束铂金长发抚到身后,啜了一口白兰地。
&ldo;这个咒语,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叫做fidaia。&rdo;卢修斯极轻地开口解释道,要不是房间里如此安静,德拉科根本听不见。
格兰杰不负众望在关键时刻因为一串结巴打破了沉默:&ldo;但……不是……fidaia在英国不是非法的吗?&rdo;霍格沃兹最聪明的女巫说道:&ldo;准确的说,是因为这个咒语不能撤销?我的意思是它起源于追踪咒,中世纪巫师用它制造出一种标记,识别他们的契约仆人,这样仆人就跑不了了。&rdo;
德拉科已经走向壁炉对面的靠墙书架:&ldo;哦,契约咒有一个反咒,你知道的,&rdo;他说:&ldo;事实上我确定有一卷文献在旧……&rdo;
卢修斯像闪电一样快,赫敏甚至都没来得及震惊大叫,就看着德拉科被他的父亲反扭了双手,然后被大力地扔出去。他狠狠地撞向一个放满了精美瓷器和没动过的午饭的小茶几。
托利大叫着捂住脸,她的嘟囔越发尖锐和快速。赫敏不假思索地徒劳地冲上去想抓住德拉科,或者至少缓冲一下。但是她不够快,他斜着撞进做工精致的桌子,精美的瓷器碎了一地,银器滚了满地。
赫敏弯下腰想扶起德拉科,她脸上的惊恐表情是对卢修斯冷酷袭击的绝妙反应。
&ldo;别。&rdo;德拉科痛呼,躲开了她。赫敏无言地任自己的手滑落回身侧,然后嫌恶地看了眼卢修斯。
&ldo;你是不是想挑战我的耐心?&rdo;卢修斯朝他的儿子怒问道。
&ldo;但忍耐是一种优势,对不对,父亲?&rdo;德拉科回敬,他靠自己站起来,用手指按着颧骨上被碎瓷片割裂的伤口:&ldo;我相信这是你曾教导我的话。&rdo;
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敌意,仇恨仿佛是腐木呛人的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