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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第1页）

马翁牧师沉重地说：&ldo;我试试看吧。&rdo;但他附加了一个条件，&ldo;如果我能说服戈蓝上校撤军，西藏人能否允许我留在西藏，并且给我行动的自由？&rdo;

虚空王说：&ldo;你留下？好啊，想留下就留下。&rdo;好像这件事情他就能决定。

马翁牧师说：&ldo;顺便问一个也许不该问的问题，你的鼻子，好像得过什么病？&rdo;

虚空王说：&ldo;牧师好眼力啊，我的塌陷的鼻子，是不是看着就像掉了一块肉？是啊，世界上最古老的疾病麻风病烂掉了我的鼻子，我的鼻子本来是很高很高的。还有眼睛，我原本有一对凹陷很深的眼睛，也是麻风病让它凸了起来，就像金鱼的眼睛。我得病的时候神灵就问我：要么让你死掉，要么改变你的相貌，你选择哪样？我当时选择了死亡。但是一个庄园主挽救了我，他说他知道一个名叫当周的活佛，能治好我的病。&rdo;

马翁牧师愣住了：麻风病？西藏是不是流行麻风病？好像即使你意志坚定如铁，麻风病也会把你同化为西藏人。

就在结实高大的十字架下面，戈蓝上校不禁发出一阵怪里怪气的笑声。他觉得马翁牧师太可笑了，不仅要求他撤军，还希望以撤军为条件，救出西甲喇嘛。他喊起来：&ldo;不可能牧师，我没有义务去救一个一直跟十字精兵作对的敌军首领。&rdo;

马翁牧师说：&ldo;可是我有义务，我请求你救他。&rdo;

戈蓝上校说：&ldo;牧师，这是不行的，你应该向西藏方面提出请求，告诉他们，惩罚一个坚决抵抗我们的前线最高指挥官，是自己砍掉自己头的愚蠢行为。&rdo;

马翁牧师说：&ldo;由我出面请求，只能给西甲喇嘛增加麻烦。&rdo;

戈蓝上校说：&ldo;那我可以派兵，去跟抓他的西藏人打仗，而不是撤兵。&rdo;

马翁牧师说：&ldo;因为撤兵不光能营救西甲喇嘛，还有我、我的二十个卫队士兵、我的西藏信徒霞玛汝本和他的部下。&rdo;

戈蓝上校说：&ldo;你？你不是好好的吗？&rdo;

马翁牧师说：&ldo;我没有自由，我随时都有可能被赶出西藏，或者死亡。十字精兵进攻西藏的目的是什么？就是把上帝送到西藏，把耶稣基督的福音传遍西藏。现在，上帝来了，耶稣基督来了，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基督留在西藏，永远扎根西藏。而实现这个目标的唯一办法，就是十字精兵撤出西藏。&rdo;

戈蓝上校说：&ldo;又是一个撤军的条件，让我们的牧师留下？&rdo;

马翁牧师说：&ldo;是的，因为你总是要撤军的，十字精兵根本待不住。粮食呢？医药呢？过冬的装备呢？还有你的枪伤、你的失眠呢？十字精兵所有人的安全和健康呢？十字精兵里，没有人适应拉萨，英国人、廓尔喀人、印度人、南麓藏人，都不适应。更重要的是，上帝呢？上帝福音的传播者被囚禁起来了，我们毫无办法，就因为你不撤军。&rdo;

戈蓝上校说：&ldo;我要占领布达拉宫，然后用布达拉宫和西藏方面交换粮食、燃料、被服、医药，还有安全和健康。至于适应，英国人在全世界占领了那么多地方，一开始都是不适应的。&rdo;

马翁牧师说：&ldo;你以为你占领了布达拉宫，布达拉宫就是你的了？西藏人不傻，他们会把你困死在那里。没有吃的喝的烧的用的，一句话，没有上帝的关照，布达拉宫就是地狱。魔咒，魔咒，我看见魔咒就在你的脑子里爬行，就像蛆虫一样。所有人都摆脱不了魔咒的折磨。我是牧师，我知道。上校，赶快主动撤军吧，不然你和所有人都过不了这个冬天。&rdo;

戈蓝上校说：&ldo;那么你呢？你能安然无恙地度过在西藏的所有日子？&rdo;

马翁牧师坚定地说：&ldo;我能。上帝会保佑一个爱一切人的人，而不保佑以他的名义进行枪炮占领的人。你的恶化的伤势，你的日益严重的病痛，就是上帝不保佑你的证明。上校，听一个牧师的忠告是没错的，撤离吧。&rdo;

戈蓝上校大呼小叫起来：&ldo;不，决不，让撤军见鬼去吧。牧师，请你滚开，你不是十字精兵的牧师。&rdo;

马翁牧师说：&ldo;别忘了耶稣的话，凡动刀者，必死于刀下。&rdo;

戈蓝上校说：&ldo;为了西藏的上帝之国，死就死了吧，耶稣必然会嘉奖我。&rdo;

马翁牧师说：&ldo;你可以不听我的，但你必须听莎格迅的，我见到我爷爷莎格迅了，是莎格迅让你这样做的。&rdo;

戈蓝上校说：&ldo;莎格迅？在哪里？&rdo;

马翁牧师说：&ldo;莎格迅来无踪，去无影，他的西藏名字叫一切智•虚空王浪喀加布。世界上最古老也最普及的疾病麻风病毁坏了他的欧洲人的长相，让他完全像个西藏人。&rdo;

戈蓝上校愣了，眼光聚焦在对方的眸子里，突然一阵涣散。他摇摇晃晃靠在十字架上，脊背蹭着粗硕的原木，倒了下去，喃喃地说：&ldo;莎格迅，莎格迅，我们是踩着他的身子走进西藏的。英伦三岛遥远的孩子，长老会的精英，西藏的&lso;巴比伦之囚&rso;，穿着紫色袈裟等待我们的犹太。不会吧，不会让我们撤退吧？&rdo;

&ldo;谁说不会，我就是莎格迅。&rdo;

声音从次松塘军营的北边传来，却不见人影，好像在云里风里，又好像就在房屋和树林里。那声音说着又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