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电监护“嘀嘀”的响着,程望海拿着毛巾擦着杨雪的脸。昨晚的回忆如潮水般涌入大脑。程望海猛地站起来,湿毛巾掉到地上。
程望海想,今天清晨救援人员到达的时候幸亏他们都穿好了衣服,不然被这样看到,今后警局就再也别想混!这次行动损失惨重,像是一个巨大的陷阱,有人引诱、有人安排。那段密道里埋了九个海市的人,只剩一个活口。还有那个小木屋的东西。。。。。。牛奶里掺着药。。。。。。作案手段越来越歹毒。。。。。。他们要核查的不仅仅只是医药,甚至连食品局都要去好好拜访。。。。。。
昨晚他和李燃。。。。。。程望海感觉头晕恶心、天旋地转。。。。。。那一幕幕破碎的画面闪过他的眼睛。这件事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警局还有立身之处?程望海闭上眼都是和李燃。。。越是逃避,那些画面越是清晰。。。。。。
病房护士走过来,说“该交住院费了,您这边再拖欠,我们这边也不好办。”
程望海打开工资卡,看着那点零头,给王胖子打电话。
“王胖子!”程望海说。
“咋了,老程?”
“你大学不是兼职过房屋中介,我那套老房子想要卖,尽快吧,便宜点也行。你帮我联系联系。”
“你那破房子谁买,现在都在市区买洋房。”王国维抱怨道。
“叫你问就问,这么多废话。”程望海说。
“你求人办事火气还挺大”王国维在电话那头说“你身体检查没事吧?”
“我没事”程望海说。
“李队呢?”王国维问。
“还在等报告。”程望海问“鉴定科说什么?”
“那个牛奶确实是掺了药。药叫销魂香,鉴定科说这药原来上市过,主要是治疗同房能力差的男性,也有不法分子当做催情药为非作歹,后来因为致幻觉副作用太大下市了。”
“这个药哪个厂家产的?”
“海顿集团。”王国维停顿了很久,说“你和李队闹矛盾了?接你们回来一路上你也没说话。”
“没事,别瞎操心。”程望海清清嗓子继续说“被抓的那个人审的怎么样了?”
“妈的,嘴挺严”王胖子说“放心,老程。给我三天,绝对把话给你问出来!”
程望海合上手机,走下一楼去取ct单。程望海想,他现在一个人要干八个人的活,李燃这个大活人连一个亲人都没有,现在他既要照顾母亲,又要给他看病。看就看,昨晚上两个人吃错药还发生那档子事,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日怎么过!
程望海硬着头皮又走进急诊诊室。
樊医生眼皮都没抬就说“你同事子弹移位,活不过两个月。准备准备吧。”
“医生”程望海急切的说。
她蓝色的卡通帽子下露出一双疲倦又坚定的双眼。“求我没用,我也不是神仙”樊医生皱着眉毛“他做手术还有一线希望。你要劝劝他。”樊医生捏捏眉心“我刚当急诊科大夫收的第一个病人就是他。当初,冬天嘛,他就只有一件衣服在雪地里冻僵了,被人发现送到医院。后来还是警察过来缴的费。我在这干的久了,什么样的人都见过。”樊医生指着大厅中央的一个老头和他旁边病床上的青年男子“孩子离家出走去海市闯荡,后来就是多脏器衰竭让老父亲送终,还有那个”樊医生又指着墙角腹部肿大恶心呕吐的少年“尿毒症晚期,需要血透,一个星期就要十万,没钱就只能等死。”
樊医生看着门口盖上白布要被拉走的尸体,对程望海说“女儿陪父亲看病,犹犹豫豫半天不在气管插管单上签字,等到要插管了人也不行了。”樊医生边说边敲打着电脑键盘,她头一歪吸了一口旁边的水杯吸管咽下一口水,说“你同事还是有希望的。”
“手术会有后遗症吗?”程望海问。
“记忆、情绪受损。可能会变成另外一个人。”樊医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着医院的预约挂号系统,说“这个大夫,挺厉害的。美国斯坦福神经外科博士后现在人才引进到我们医院,他外科手术做的挺好。你挂他的号,找他做。”
程望海看着韩蔚风的名字上是一个长相帅气的小伙子,也就二三十岁,他问“这么年轻?”
“别看他年轻,ScI发了一百多篇。”樊医生说“年轻有为。”
程望海点点头,捏着ct报告朝输液大厅走去。
李燃冲他露出大大的笑脸“怎么样?我脑袋。”
“医生说移位,你最多还有两个月。”
“够了。”李燃突然握住程望海的手。
程望海立刻抽出来。
李燃的手在空中凝固了片刻,他抬起头说“昨天失礼。”他把针头拔了下来“我们回去继续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