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不跟你扯了,我还要开车,”司机嘿嘿笑了一声,“钱不够给我说,我打回来,你在屋头莫省吃俭用的哈,莫把我幺儿饿到了。”
女孩妈妈硬气地反驳了几句,听不出责怪,倒全是心疼。
二十几分钟的车程,随电话挂断也结束了。
司机要解开安全带下来开车门,伊树及时说:“你不用下车了,我自己来就行。”
司机和善地又道了一句:“要得,慢走哈。”
伊树下车以后给联系的公寓房东打电话。
“您好,请问房子收拾好了吗,我今天需要入住,合同写着这几天可以搬进来了。”
房东那边的环境闹哄哄的,有小孩闹腾,有烟花爆竹的劈里啪啦,还有柴火的白噪音。
她一听如梦初醒:“哎呀,遭了。姑娘我以为这两天大家都会回家过年,就没去收拾,这可咋办,你看你着急吗,要不我明天赶回来?”
伊树觉得自己就算要她赶回来好像也没什么过错,可她不想这么做。
她站在公寓楼下,没有钥匙进门,淡淡地说着:“没关系,你好好过年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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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轴线宛如秩序之内的棋盘,如潮江水划分了派别。陈丁把车驶入距离市中心几公里之外的一栋小区。
他停好车说:“需不需要喊钟医生上门?”
“大过年儿的叫他做什么,”许燚懒洋洋地起身下车,“你回去吧,钱自己回去看看,过个好年,这些天不用工作。”
陈丁不大放心,说:“那需要请梁总吗?”
问来问去的,倒把许燚问烦了。他拧了眉回头,拉了下嘴角,揶揄地怵他两句;“我说,那不如你留下来陪我,行不?”
陈丁低了低头:“抱歉。”
许燚输了密码,换了鞋,也不开灯。他直接去浴室冲澡,洗完了澡才发现暖气没开,拦腰系着松垮垮的浴巾,裸着上半身挨冻。
他开了暖气,坐下没躺多久,一通视频电话打过来,是梁东。
“哥们,出来玩啊,不是你没回澳洲去过年儿?”梁东喝了酒,口气醉醺醺的。
许燚开着电视看新闻,他说:“不了。”
“万明飞那小子呢,你没闹出人命吧,”梁东真怕哪天他一上头就拉不回来了,“别拿自己人生去赌,不值当。”
“我怎么不知道你爱说教,你去考个博算了。”他说。
梁东真受不了他这张嘴,到底怎么有媳妇儿的,他懒得管了,说:“今天见着顾氏集团的顾严开了,一高兴,找他谈了两块地皮。”
许燚知道他要把话题往什么方向引,从前他忌讳不听,现在却没反应。
梁东看着有戏,就悠哉悠哉地说:“还以为能见着谁,谁知道影子都没有,顾严开倒是带了夫人,身边还有位小女儿。”
就是没有伊树。
他越听越心烦,有一口气怎么也发泄不了。许燚草率地回了几句,简单挂电话。他坐也坐不舒坦,满脑子都是车里接吻的画面。
晚间新闻播放完后,接了一段自家公司的广告,紧接就是偶像剧的预告片,还恰好在播男女主在车内热吻的戏份。
准备去洗澡时,陈丁的号码又拨了过来。
“许总,万明飞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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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走廊是人情冷暖的聚集地,大年三十儿也不例外。从前伊树找新闻选题没想法,就爱跑一趟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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