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岸轻挑眉毛。
白散呼吸一窒。放下不是,不放也不是,右手现在还没缓过来,依旧发麻,酸痛,感觉被无限放大,像沉在水里,同时触着电。
他发麻的右手试探地往前一伸,表情无辜,“你要接跳跳糖吗?江医生。”
江医生表示不太想接他的跳跳糖,屈指捏住他后颈肉,提着进了候诊室。
好的叭。
——白·生无可恋·散jpg
第8章
墙上的时钟缓缓滑到八点零四分。
时间太早了。
如果不是常发掐着点打来的电话,白散很愿意拖到傍晚五点,做最后一个出场的人。反正江医生只说周三,又没有具体规定上午或者下午。
他就是害怕看牙,不需要理由。
而现在,经过刚才那一闹,心中更忐忑了。
进候诊室,江岸把他拎到沙发上一丢,没说话,径自要去处理外头的事。
一群保安堵在门前,见缝抽针在他身上来回打量。保洁阿姨推着平板拖把,蹭了又蹭,不时扭头张望,欲言又止。
白散仰着脸,缩着脖颈抖了抖,像被捏住七寸,后遗症迟迟缓不过来。
有一会了,江岸的手指早已离开,他歪了歪脖子,转动自如,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而那份并不算粗暴的强硬力度,身体还记着。
颈后被碰过的那一小片原本悄悄藏在细软黑发下,连日光都不可企及,却冷不防经人触碰。
他的气息,他的温度,和他沉沉跃动的心跳。
像忽逢火光,近在咫尺。
细小绒毛泛着痒。
滚烫。
这件事白散不觉得是自己的错,在对上江岸视线时,仍旧莫名心虚。他目光追着江岸与上次见面时不同的暗蓝色金属袖扣,嘴唇动了动,都打没腹稿,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急着想开口解释。
而江岸垂眼一扫,他乱成一团的思绪就断了,眨眼间散得干干净净。
——那种目光称作信任。
候诊室里陆陆续续有患者走进,护士披上了白大褂,迅速进入工作模式,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空隙间她取出一次性纸杯,接满冷热对半的温水递给白散,“我看他刚才那脚可不轻,等会儿你要是还疼,就去隔壁做个腹部的超声,检查看一下。”
白散点头谢过,一放松,小腹上的痛感就来了,但比起那一脚刚落下时,已经好很多。
他没喝那杯水,拿着去了洗手间,漱口。
这场架没打亏,至少撕下来了一块肉,挨一下不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