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散缩着脖颈,吸了吸鼻子,微微蜷着被江先生一秒紧紧箍住脚踝,送回被窝里的腿。
生活不易。
大概是被小奶狗的叫声乱扰心绪,江岸捏了捏鼻梁,暂且放下这件事,先把病养好再说。
“我下楼去拿药膳粥。”
白散乖乖巧巧地点点头,模样要多听话有多听话,和上午让他多穿些衣服、回来喝姜汤时一样。
江岸神色微冷,故作生气,转身离开时,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小小的阻力。
一低头,白散的手从热乎乎的被窝里艰难地挪了出来,两根手指尖正揪着他衣角。
“不到两分钟,我就上来。”
白散睁得大大的眼睛呆呆望着他,突然被发现,耳朵红红的,眨眼间缩回手,一副“我知道了,我会听话”的表情,乖乖点头。
江岸叹口气,到床边摸了摸他热乎乎的额头试温度,离开,迈出一步,身后的阻力依旧不减。
他回头,白散藏起来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又揪住了他衣角,并且从两根手指变成了三根。
而此时,手指的主人傻里傻气地望着他笑着,一副状况之外的模样,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江岸挑了挑眉,言简意赅,“手。”
白散愣了一下,脸爆红,突然又缩起来,怂怂的从棉被缝隙里瞅他,像被碰一碰就缩瑟的害羞草,却明明是他自己好奇地哪里都想戳一戳。
“我把小奶狗放进来陪你?”江岸思索着这样问。
小奶狗能吃能睡,不太能长,小短腿跳不到床上去,顶多能在房间里转悠转悠,汪汪几声,用连吃饼干都有些费劲的牙咬咬床腿,咬咬窗帘。
白散毫不犹豫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那好,”江岸颔首,“我去厨房拿上药膳粥就上来。”
这次他留意了身后,果不其然,在转身瞬间,白散又一次暗戳戳揪住他衣角。
江岸回过身,好气又好笑,抬手捏住他脸颊,“怎么一生病,变得这么幼稚,嗯?
白呼呼。”
幼稚的白呼呼并没有回答,小脑袋朝他挪过来一点点,又挪近一点点,忽然举起胳膊,抓住了江岸随意垂下的右手,小手紧握住他的无名指和小拇指,力气却很轻,仿佛一晃就掉了。
真的抓住了。
之后白散仰起脑袋,笑得傻里傻气,像从游乐场牵回的气球一样,他眼里蒙着水光,磅礴而灿烂。
江岸忽然想起,之前因为白散没有准时到医院看牙,而去家里找他,同样也是发了烧,比这回轻点。
他们两个回到家,白散浑身湿漉漉的,都是汗,想洗澡。
又不敢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直到江岸熬上了粥,借着回房间看书,白散才松了一口气,喜滋滋地抱着衣服去了浴室。
需要人陪。
江岸掀了掀眼,白散正握着他两根手指轻轻摇阿摇,不知道在想什么,脑袋一蹭一蹭地贴了上来,自己拿起他的手放到头发上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