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请问你是从哪获得的灵感?&rdo;
她做了一个鬼脸,不好意思回答。
关烨喝了一口咖啡,点了点手指上的烟,&ldo;那么,替我问候季篁吧。&rdo;
&ldo;季篁也去呀?&rdo;她明知故问。
&ldo;听说是的。&rdo;
她告辞,退出关烨的办公室。临出门时,关烨忽然说:&ldo;彩虹,学术是学术,爱情是爱情,我希望你不要把二者混淆起来,更不要本末倒置。&rdo;
&ldo;放心,我的爱情已经消亡,现在一切都为学术。&rdo;她否认。
&ldo;badfaith。&rdo;关烨轻笑了一声,对着窗外吐了个圆圆的眼圈。
开会的前一天是个寒冷的晴日,彩虹下了火车,在车站排队等了半个多小时的出粗才找到会议安排的大学宾馆。交了会费,领了胸卡和资料,工作人员递给她一大摞会议论文。
&ldo;请问中碧煤炭师范学院的季篁老师到了吗?&rdo;登记时,她一边填表一边问。
&ldo;什么学校?&rdo;听了校名,工作人员吓了一跳,还以为她来错了地方。
&ldo;中碧煤炭师范学院。&rdo;
&ldo;这个会是文学院的……&rdo;
&ldo;请查一下,他应当在你的名单里。&rdo;
工作人员查了查,点头,&ldo;对的,不过季老师还没报到。&rdo;
&ldo;他坐哪次火车?&rdo;
&ldo;不清楚,我们不安排接车……季老师是明天下午的报告,也许明早才会到。&rdo;
&ldo;哦,那么……请问他的房间号是?&rdo;
&ldo;207&rdo;
&ldo;谢谢。&rdo;
离吃饭的时间还早,她也没有像同行们那样利用这个机会交流思想,联络感情,交换名片。她独自走出宾馆,去了季篁所在的文学院。
那是百年老校中的一座百年建筑,西洋风格,大理石台阶、气派雍容而典雅。从里面走出的学生眼底都藏着一丝桀骜。她暗暗地想,也只有这样的大学才能熏陶出季篁这样的学生吧。半年不见,也不知他变了没有,长瘦了还是长胖了,变黑了还是变白了,说话还是那么咄咄逼人吗?神态还是那么不苟言笑吗?想到这里,她心中涌出诸多期盼,毕竟她曾占据过这个男人的心,拥有过他最温暖柔和的时段,她与他打过交道别的女人都幸运。甚至医院那次怒目相对、恶语相加也没有当初那样记忆深刻了,毕竟他是病人,毕竟他母亲刚刚去世,毕竟这种爆发也是他们相处那么久以来的唯一一次,谁能没个脾气呢!
路过一家发廊,她进去洗了头,做了个全新的发型。结果对着镜子一看,过于端正,太像民国时期的女人,她回到宾馆又重新洗过,扎成季篁最熟悉的马尾辫。
季篁曾说很喜欢看见她穿紫色的衣服,她预备了两件,觉得传出来过于刻意,又缓下来,只是围上一条紫色的围巾。
对着镜子打扮良久,床上堆了一堆衣服,她才意识到从下火车开始,她的脸就是通红的,红的发烫,心跳的也快,仿佛揣着什么心事。为了保持镇定,她将一罐冰冻可乐一饮而尽,然后跟着其他老师一起去了餐厅。晚饭由主办方请客,客人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多。席间她到处张望,季篁并没有来。
也许真如工作人员所说,他明早才会到吧。于是,她有点儿沮丧的上了楼,不死心地又去敲207的门,开门的是位中年老师。
&ldo;请问‐‐季篁老师是住这间吗?&rdo;她小心翼翼的问。
&ldo;不知道呀,&rdo;中年老师倒是很热情,&ldo;我这里倒是空着一张床,可能他还没到吧,您是‐‐&rdo;
&ldo;我是何彩虹,f大学现当代教研室的。&rdo;
&ldo;哟!何彩虹,你写过张爱玲的时空观,对不对?我很喜欢那篇啊!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张浩昌,s师大中文系,我也搞现代文学。&rdo;
&ldo;想起来了,您写过一本书,叫做《鸳鸯蝴蝶派研究》,对不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