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给袁绍东织围巾,而是织了一双手套。赵婶说手套比较难织,可向暖却坚持要织手套,因为她看到他手上的冻疮了。
可是即使冻了手,冬天时,他还是不愿意跟她一起坐父亲的车上下学,依旧骑着单车。
那双手套尽管向暖很用心的去织,但比较年龄小,又是第一次,赶在在圣诞节的前一天才完工了,但却发现有一只手套的小拇指头上漏了几针,破了个小洞。
向暖难过的躲在被子里哭了一晚。
第二天,向暖红着眼去上学,下学后没有去等袁绍东放学。她害怕看到那些女生织的精致的围巾围在他的脖子上。而她书包里放着的那双破了的手套却是没勇气给他了。
她一个在外面晃荡了很久,不想回家。
最后,袁绍东在学校附近的一家音像店里找到了她。
向暖看了眼他,脖子上倒是跟平常一样,什么也没围的。
音像店门口,他黑这张脸看着她,一脚落地的撑着
他的单车。
向暖低着头看着他脚上老旧的灰色运动鞋,那时向暖不懂,他明明有些新鞋为何还总是穿旧鞋,现在想想他该是一开始就在恨父亲。
可为何他恨父亲还要对她好呢。不该是连带着一起恨她吗。
冷风中向暖听到他说:“把书包里的手套给我,晚上风大。”
向暖猛地抬头,愣愣的望着他,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她书包里有手套的。
那天晚上,是向暖第一次坐他的单车。
之前她想让他载她,可袁绍东一直没同意,说:“你都有专车接送了,干嘛还坐我这破单车。”
他态度冷漠的一口回绝。之后向暖也不在提了。
而那一天,他主动开口让她上车。戴着那双她织破了个洞的手套,一路载着她回家。
之后冬天他一直都戴着那双手套,直到他渐渐长大,手越来越大的戴不进去了。
向暖曾提过要把那个洞缝补上,可袁绍东却不甚在意。
他说:“只是一个小洞,没有必要这么在意的。”
如今向暖想想,她跟袁绍东之间从最开始就是破了个洞的。他心中渐渐的接纳了她,但心中却是一直恨着她爱的人。他不甚在意那个洞,甚至觉得他爱她与他恨她父亲可以不冲突的。
向暖深呼一下狠狠的吸了一口机场外的闷热空气。伸手打开停在身前的一辆出租车门,躬身钻了进去。
车里的冷气朝她袭来,向暖开始觉得周身发冷。可心中还是憋着股闷热的。
这种感觉折磨的向暖很难受。
直到江元城的电话打来,向暖才渐渐恢复理智的强逼自己把那些几乎让她失控的情绪给压下去。
“上午发生的那个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江元城的声音沉稳淡定。向暖的心在他稳健的声音中渐渐平静下来。
“聂旭峰,在楚安已经来了三年,其之前在规模不大的中型商场做过几年的工程师傅,在楚安的这几年大大小小的工程也做过不少,可以说是经验丰富。”
江元城说的这些,向暖也是粗略地知道,聂旭峰不是新手,秀台的高大度也不高,就是安置灯光稍微危险些,但是楚安这方面的安全措施一项做的很好。从没出过事故的。
“我在人事部查过他详细的档案了。刚刚派人去他家里了,了解到他前不久他的妻子查出了直肠癌。”
“……”
向暖握住手机的手有些发紧,原来如此。
“我查过他的银行卡户头,并没有查到什么,但是他妻子在医院的病房从上个星期,由普通病房转到高级病房去了。我想查他妻子在医院的医药费户头的出处,一直没法查到。对方行事很谨慎。不过,事情已经八。九不离十的很清晰了。”
想到孟茹倩那张脸,向暖心中有些异常的烦闷。从第一眼见到那个女人,两人之间的摩擦出的不愉快,到如今她出手对付她。
就如孟茹倩所说,不是何慕深护着她,她怕早就被她玩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向暖沉默了会儿,才有些疲倦的开口道:“谢谢你,元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