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唔……确实是的。」
「那已经是三十六年前了吧?」
医生的手指碰了碰眼罩。「吁」地轻轻叹了一声。
「那一年我也是本地的国中生。没错、没错,我记得很清楚,那年进入深秋后,圆谷公园的樱花像疯了一样的乱开。」
啊,对了!朱雀也在那时说了相同的事……
「闰年的狂樱不是好事。那是不吉的征兆,是灾难的前兆‐‐很多人都这么说,而我们也接受了这样的说法。所以当时很流行一件事。」
「一件事……」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从哪一个人开始的。或许在那一年之前,人们就会那么做了,而且,也或许不是只有小孩会那么做。总之那是‐‐」
「医生您说的事,就是我同学会那天晚上的那件事吗?」
我觉得有点头晕了,于是手指按着眼睑,继续说:
「但是我‐‐」
「你不记得了,是吗?你不记得自己曾经做过那件事。」
「‐‐是的。」
「唔,这种情况也是有的吧!」
医生若无其事地说着,但脸上却露出不自然的微笑。我皱着眉,深觉沮丧,又问:
「但是,医生,为什么呢?大家为什么要做那种不吉祥、像某种邪恶仪式般的交谈……」
「不对。」
医生脸上的微笑不见了。
「那不是邪恶的仪式或诅咒。完全不是那样,那件事的意义与你所想的正好相反。」
「意义正好相反?」
「对。总之,那件事……也就是说要那样做的意义是,赶走即将降临的灾难。那是为了消灾解厄而进行的事。换句话说,那件事就像可以消除厄运的符咒……」
虽然医生这么说,但……
我还是无法马上理解医生所说的话。离开医院,在走回家的路上,我不时摇着头,嘴里还喃喃念着「消灾解厄?」「消除厄运的符咒?」的话。
9
大约一个星期后,我接到了朱雀同学过世的消息。据说在市政府的文化财产保护课工作的他,在前往如吕塚的古代遗迹时,突然被大片的坍方落石击中,结束了生命。
「他是好人呀……」
挂断来通报讣闻的电话,我忍不住低声地说。
明明才三月中旬,从我家可以看得到的红钗山的山腰上,近几年来总是延迟绽放的山樱花,今年却早早盛放了。
心之黑影
作了这样的梦‐‐我觉得是那样的。
1
事情开始于一个星期前,那时我在这里‐‐深泥丘医院接受检查。
因为年龄马上就要跨过五十大关,我经常因担心身体的问题而感到不安,所以总是定期到这家医院做各种身体检查。这一天要检查的,是之前已经预约好的脑部核磁共振和肺部的电脑断层,还有腹部的超音波检查。